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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与空 #10,纸飞机,与梦的残片

[db:作者] 2025-07-12 16:47 p站小说 1800 ℃
我回了一趟老家,去给母亲扫墓,这是她过世二十年以来的第一次,每年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在自己这儿就近烧了点纸草草了事,今年倒是终于彻底有了空闲,可以开车回来一趟了。
我一大清早便到了,车子经过一条小河,从石板桥过去再开三五分钟就能到老宅了,哪怕是已经离开故乡四十多年的我,也能够一下子回忆起路线。这座小镇子中并没有什么是我所不知道的,当年也是如此,现在也还是一样,时间在这里仿佛与入冬后已经冻结的河水一起停滞了下来,日光照在了冰面上,直晃着我的眼睛,我却没有顺手扳下遮阳板,而是对着朝阳的方向,沿着河畔开过去了。
这是一条错误的道路,绕下来的话要多三倍的路程才能达到直走的目标,可我却被某些说不清楚的来自大脑深处的什么给勾住了魂,执意要让车子与朝霞撞了个满怀。我终于还是抵达了老屋,并没有耽误什么时间,倒也不怕耽搁什么就是了。进了正屋,在香炉里插上三炷香,拜了两拜,屋子已由前日来过的亲戚们打扫过了,我不需要再做什么,便打算在去墓地之前逛两圈,当然,我不打算去多远的地方,只是一左一右地看看就够了。
出了门,身体本能地左拐,隔壁的平房看起来也空置多年了,门上灰蒙蒙的,玻璃也染上了一层灰绿色的雾,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老镇子终究都会是这样的,包括我自己的老家也一样,这没什么值得感伤的,可我却看着这家的门出了神。我是忘了什么吗?如果是什么珍贵的回忆的话,大脑又怎么会这样不清不楚地将它模糊掉呢?我便不再多想,除了眼前闪过的“纸”“夕阳”一类模糊不清的画面与大脑里无法分辨的念白之外,我实在想不起什么,便动身去扫墓了。
我给后山的墓地拾掇了枯叶子什么的,烧了两大包纸,黄褐色的纸的边缘在内部燃着的火外扑扇着翅膀,直到与剩下的部分断了联系,随着热浪飞舞起来,又很快落下,变回了它最起初的模样,一团黑色的碳,不过已经是干糊的了。不怎么健康的灰气熏得我直咳嗽,热量也烤着眼睛,我还得用拐杖似的木棍把没烧着的挑开,保证有氧来供它们燃烧。
黄纸也在飞么?等待着燃尽的我只能对着眼前的景象发呆,可想到的却是以往从未有过的东西,我蹲在火堆前,看着一块块纸片在火中燃起又落下,我自然是无法像科学家那样发明出热气球,甚至组织不出能够总结我内心想法的语言,只是看着它们飘飏的模样走神罢了。等到火焰彻底熄灭,地上只留下一片焦炭与未烧净的纸的残骸,我才略显艰难地直起腰站起来。我无需再打扫,一场雪或是一阵风,就足以把这一切抹平了。
我已无事可做,便开着车,漫行于这些我还保留着昔日印象的街道,但除了一家包子铺以外,我没能找到任何一家我曾吃过或去过的店,它们也是被北国的雪所永久地覆盖了吧,但包子还是热腾腾的,我买了两个,可惜并没有小时候那么好吃了,还是说好吃的包子这一概念也只是怀旧强加给我的呢?
或许这怀旧才是杀时间最好的方式吧,来的时候还是清早,等逛得差不多了,就已经是下午了。明天还得去上班,我便赶着太阳还没落山回去了,夕阳把桥下的冰面照得比早上漂亮得多,没那么刺眼睛,又多了橘黄的色彩,让人想到绘本里的油画,我望向了河边的枯草地。
到家后已经是半夜了,晚上的路不好开,不像早上还能凭借微弱的晨光来照明,全靠车灯才能安全地慢慢开回来。
妻子早已睡下,我也很快就睡着了,那晚,我做了个梦。,
,蝉总是在叫着的,在此时却因为能够与窸窸窣窣的风刮着草地的声音结合而并不恼人,我就躺在这草地上,手里捏着一只纸飞机的尾巴,若有所思地望着太阳嵌入大山中的缝隙,比包括水流声在内的自然音响得多的脚步声从身后传过来了,又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停了,在这个家家都在准备晚饭的时间点,不会有其他人过来这边的,我想,便连人影都没看就从草中爬了起来,对着站在河岸外的石板路上的她招了招手。我不能解释这么做的逻辑,她会停下来就肯定已经知道了我在这里,那就没有什么打招呼的必要了吧。
“今天来晚了!”
“走慢了嘛…”
我无法从她从容的眼神中看出让我“久等”的歉意,我倒也没有怪罪与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上来,满脸期待地向她展示了我的得意之作,一架用了在课上苦思许久的新折法制成的纸飞机,虽然形状略显奇怪,但在我的测试里,飞得要比我之前任何一只都远。
“怎么样?今天,我一定能赢!”
她也从身后把背着的手伸了出来,还是老样子,最简单的折法,我却从未战胜过她。这是我们每日一次的对决,在晚饭前在河边的这个地方一起向着石板桥的方向放飞自己的纸飞机,远的一方获胜,而近的就要受到惩罚。
“那就开始吧?阿姨说快点完事回家吃饭呢。”
说着,她毫不在意地将手中的飞机投了出去,飞机运行得十分平直,几乎看不出来什么偏移,在夕阳的照耀下,我已经看不清它最终的去向了。我也跟着卖力地甩出了我的新作,结果没飞多远就大头朝下坠落下去了,甚至无需去看她的飞机落在了哪里,我的败局就已经注定了。
我哑口无言了,纵使少年都有好面子的脾性,这样的结果也是无法抵赖的。
“啊,我又赢了呀,怎么样?愿赌服输?”
她笑了笑,刚刚开始发育的少女,个子要比我高不少,明明是毗近的年级,却好像我的姐姐似的,她微笑看着我坐到了地上,向我伸出了一只手,这种指令在这些日子里的交手中早已不言而喻,我脱掉了一只鞋子,在脚上用手擦了擦,抬腿将这只脚递在了她的手上。
“今天…不准太使劲!”
“好哦。”
不知是故意与我唱反调呢,还是她没有理解我希望轻点的用意呢,她一改往日的由浅入深,而是直接用食指从趾缝到脚跟来了个全面进攻,是有意照顾到每个区域的吧,这几下子划下去,或许是要被弄出痕迹的,我吃了痒,想要逃脱,她牢牢地抓着我脚腕的那只手却根本不给我机会,我被反反覆覆的痒感卸去了力气,只能向后躺倒,身体来回扑腾着来尽量缓解从身体末端传来的令人不住地想要发出笑声的痒。我鼓着嘴巴,不让声音漏一点出来。
看我忍着不笑,她突然把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像个小钻头一样狠狠地在我的足心里抠挠了好几下,有些尖锐的指甲以相当可观的速度撬开了我的嘴唇,叫笑声在痒与刺痛的共同催化下涌了出来。
大脑在一瞬间几乎是白了的,全身的力气也在这一瞬间集中,我差点就成功把脚脱出她的控制了,可惜她已经在我身上学到了经验,早就在我刚刚忍耐的时候用胳膊把脚腕夹住了。
“看,还是笑出来舒服吧?”
又恋恋不舍地挠了好几下,她好像才想起来自己说过的早点完事的话,松开了胳膊。我被欺负得失了力气,脚丫几乎是自由落体到地上的,我已无心再管它,趴在草地上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满脑子都还是对纸飞机竞赛又一次败北的失落,赌气一般地把另一只鞋子也脱掉,拎着它们去河里洗脚了,大脑一下子冷却了下来,吐出了一口闷着的气。
这一连串的动作都结束后,我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把她晾在那边好久了,回过头去,发现她竟然已经不知何时坐到我旁边来了,而我却没有发现。
“你也要洗吗?水挺凉的。”
我的动静有些小了,但稚嫩的童声还是不至于被水流声掩盖的。
“今天这么热,凉一点也好呀。”
讲着,她解开了凉鞋的扣,不像我胡乱甩,她把鞋子相当整齐地并在了一起放在一旁,双腿也是像这样并着,斜向伸进了水中,让河水漫过脚腕,她也舒了一口气。是呀,谁会不喜欢清清凉凉的水呢?
我没再去看她,双眼只是无神地向着前面,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她大概也是一样的吧,亦或者她正在思考,只是我无法触及罢了。
我打了个冷颤,就算是夏天一直这样冲着也会着凉的,我便将脚收了回来,随意在草地上蹭了蹭,也算是擦干了,便穿回了鞋子。她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看我要走,也就起来了,坐在那里犹豫了一刻,也穿好了凉鞋跟着我一起回去了。
我们是邻居,同住在这座几乎被微缩到了一个点的小镇里,两家住的都是在当年人口还要比现在多的时候建的小平房,因为父母一辈也都是熟识多年的老邻居,我俩天天混在一起玩几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也经常到对方的家里吃晚饭——这样也方便了家里人工作忙的时候没办法给我或者她做饭。不过,还是她来我家的时候多一些,她的爸爸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是她妈妈独自一个人把她带大的,好在她从未在别人面前因此而展现过悲伤的模样,成熟而又坚强,我也从不会提起与爸爸有关的事情。像今天,就是她来我家的日子。
一路无言,我还在想着明天要拿出什么作品应战,她也只是默默地跟在我的身后,很快就到了家。爸爸还没下班,妈妈在厨房烧菜,我只是向屋里喊了一声,便两脚一蹬,蹬掉了鞋子上了地板,我家很早就换上了地板,进屋是要脱鞋的,我这时才明白了她刚才犹豫的原因:即便刚才走回来的时候相对风干了一些,但双脚依然都还是湿漉漉的,她不希望把我家的地板踩潮…虽然实际上并不会有什么影响就是了,这也只是她少女的小心思吧,我想。
“还没干呢。”
“我去拿毛巾吧。”
我蹦着两步就到了卫生间,怕她会介意,我取来了我的擦脸巾,她脱掉了凉鞋,我蹲在她身前,示意她把脚伸过来,这种时候她却又不纠结了,一脚踩在了我端起的毛巾里,我也就有些粗野地擦了起来。我整只手抓着毛巾,在她娇小的脚上来回俯过,也不知是把她弄痒了呢,还是我的动作太过滑稽,她在伸出腿站着的姿势下捂嘴笑了出来。
“呼…擦得差不多啦。”
“不行,我要给你弄干净。”
我不认为我有如此细心认真的品格,这只是在换一种方式来为她刚才胳肢我报仇而已。于是我掐住了毛巾的一个角,塞进了她拇趾旁的趾缝里,里外擦拭了好多圈,这已经算不上是擦脚了,简直就是在抛光。
“咿…嘻嘻……会痒的啦!”
感觉到她支撑全身的那条腿已经有些不稳了,手臂也扶着墙在维持站立,我怕她摔倒,便停止了这种意义不明的报复行为,再等她站稳之后,正常地给她擦干了另一只脚。
我们进了屋,妈妈刚把饭菜端过来,她也噼噼啪啪地帮忙递着盘子,我听到了她光脚踩着地板的声音,才想起来只要穿拖鞋就一切都解决了,算了,反正我也赚到了,她要是发现了的话就当我忘了好了。
我妈妈是一个很喜欢小孩的人,曾不止一次地和爸爸商量要不要给我生一个弟弟或妹妹,偶尔让她来我们家玩也是妈妈的主意,久而久之,妈妈甚至知道了她都喜欢吃什么,并在她会来的日子准备。可能妈妈对她的特殊关心也与她爸爸的事情有关呢?
“你要是我的女儿就好了呀,不像我儿子,成天就知道搁外面跑。”
吃饭的时候妈妈也不乏欢喜之辞,换做是我可能就要不好意思了,她只是坦然地笑笑,安静地吃着饭,我还憋着输飞机的气呢,弄得我有些吃醋,筷子最后扒拉了两口大米之后,便把碗扔在那里回房间去了,至于她们两个有没有偷偷笑话我之类的,我也已经不在乎了。
进屋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抽了一张白纸开始折纸飞机,我可能从来没因为任何别的事这么认真过吧,就在我刚凭着脑子里的印象把她那只那样的小飞机折出来的时候,妈妈的喊声从外面传过来了,我出了屋。
“真不再坐会儿了嘛,阿姨给你俩切两个水果去?”
“不用啦,谢谢阿姨,还有作业呢。”
我出来时,她已经穿好鞋站在门口了,反正就在隔壁,有什么好送行的呢?我便只是在屋门口目送着她,向她摆摆手,她歪了歪头,开门回去了。
这是我们多年来一成不变的日常,自从今年春天的某个下午,我陪她在河边摘花的时候,看到了从头顶遥远天空经过的飞机的那一刻起,纸飞机的竞赛就自然地插入了我们的生活,最开始的时候还都是正经的惩罚,不过因为我从来也没有赢过,她渐渐就想不出来惩罚的方式了,直到她发现了我怕咯吱的弱点…这几乎演变为了每天一次的挠痒痒游戏,无论我如何精进技术,抛弃了最开始在飞机上贴的无意义装饰纸条,又或是认真地对齐每一条折线,我也还是无法胜过她随便做出来的纸飞机。
或许只有小孩子能够像这样永不服输的吧。
我回房间去写作业了,只是脑子里根本没有作业的内容。,
,“手不准放下来哦。”
她的手指在我身体两侧行走着,每过一步,都有叫我难以忍受的刺痒传上我的大脑,可我却被她要求把双手举在脑后,这样,从胳肢窝往下的两整排,全都在面对她如狼似虎的双手了,若不是她怕我受不住而放慢了速度,我可能连一秒都坚持不下去吧。
“哈啊…怎么……可能…”
我的话是说不完的,她故意在我每吐出一个字的同时用力地按一下,有时是肋骨,有时是腋下,以至于我会在念第二个字的时候因突然受痒而吐出一大口气,或是直接侧漏出笑声来。我不清楚她是怎么做到隔着衣服也能每一下都能精准地戳到我突出的肋骨的,只知道这么做了几次后,我就已经难受得像是要把肺里的气全吐出来了。
我们正藏身在桥下与河面的交接带,等到雨多的季节,河水上涨,这块就要被淹下去了,不过现在,这里是仅属于我们的秘密基地,或者说,秘密监狱?
“一块块儿的,捏起来像在弹琴呢。”
她貌似很中意我肋骨的手感,很快就只专注它们而不去侵扰腋窝了,这倒也是好事,我无需再分散注意力,只是痒感是不会有丝毫减少的就是了。
“对啦,就来弹琴好了!”
“不要呜…别捏……”
我只能靠双手互相牢牢抓住另一只手的手腕来强行忍耐,自然是不可能想用这种方式陪她“弹琴”的,但我的否决直接被她无视了。
她连着轻点了好几下,就像是在思考时手指习惯性地敲桌子一样,害我不住地抖动。
“对啦,就弹这两天音乐课学的那首。”
我还没反应上来她说的是什么歌,她的手指就已经开始操弄起由肋骨组成的琴键了。一阵连续而不间断的痒感席卷了我的两肋,她就是在故意地高抬手指来敲击,同时口中唱出了歌声。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
竟然是这首吗?为了配合手指敲击的节奏,她的歌词是一顿一顿地唱出来的,手指完全没有按照谱子来弹,而是随心所欲地点着,我一共就那么几条的肋骨,被她里里外外玩了个遍。
可能我的笑声都要比她唱得更有节奏感吧,不过她只是把这当做陪衬,重点是尽可能地胳肢我,于是她也就彻底放弃了音调与节奏的准确性,加快了上下敲击甚至揉捏的速度,搔痒突然的加强让我猝不及防,随着“噗哈”的一声,我的双手再也无法控制彼此,松了开来。
而它们在获得自由后立刻便往下一收,刚好夹住了她刚开始在捏着我肋骨缝的双手,她愣了一下,转瞬就将十只手指的功率都拉高到了最大,同时进攻我的十道软肋。
而这如同狂风暴雨的巨痒反而让我的胳膊肘无法控制地夹紧,她的手更加出不来了,“不得不”继续进攻,莫非这也是她计划的一环?
“可是你给我夹起来的,别怪我继续挠喽。”
“呀哈哈哈哈快!快停下啊哈哈!”
我的笑声也在这时连成面了,大脑已经空白,根本反应不上来只要抬起胳膊她就可能会停下来的事,全靠身体条件反射地越夹越紧,陷入了恶性循环。
“不管,都给我挤疼了。”
“不哈哈哈哈…拿出去呀哈哈哈哈哈!”
手指们完全是在振动了,捏得我又痛又痒,这样残酷的按摩一直持续到我的肺几乎被榨干了最后一丝氧气,排出苦闷的废气来,胳膊也绝非是我主动松开的,而是因无力而自然放松的。
“……哈啊…呜…”
喘气都会让头越来越疼,这就是窒息的感觉吗?
“对不起嘛,你的反应太有趣了…有点过分啦。”
她也从我的身上起来了,双手背在了身后,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从容的笑,我已无心分析她究竟有没有表达出来哪怕一点歉意,我只是躺在那里,吸着每一口难得的空气。若不是我们正藏在桥下,先不考虑我震天响的笑声,被人看到就会是有够可怕的了。
“…太哈…太痒痒了……”
捏在两肋上的痒感是深入骨髓的,即便她的手已经离开,我仍然能感受到未散去的余痒,嘴巴笑得有些发麻,时不时还会漏出一些喘不上气一般的浅笑。
“嗯…下次会轻点的!”
“明天…绝对不会再输了!”
我使出最后一点力气举起手来,她把我拉了起来,双脚有些站不稳。
“好,好,那明天要笑得小点声哦。”
“呜…”
……
像这样的日常一直持续着,少年的我总认为时间是无穷尽的,仿佛最漫长的时间是四十分钟一节的课与四个月的一学期,可当我反应过来时间的流逝时,它却早就已经跑得没影了。
就像是被我们扔掉的无数架纸飞机那样,再找不回来了。或许他们会被人捡到,开始一段新的故事,更多的可能性就只是能是在风中与水中化作残片了。,
,这几天总觉心有不宁,却说不上是哪里有问题,可又感觉哪里都没什么区别,起床,上学,一起玩,回家,毫无变化的流程并不让人感到乏味,硬要说哪里不一样了的话,那就是她惩罚我时越来越仁慈了,以往可能要玩好久的,这几天却都只是浅尝辄止,我倒是没有期待她多挠一会儿什么的,或许是她也终于厌倦了这样的惩罚,决心更替到下一种方式了吧,这没什么不妥的,我就没有问她。
但她却变得奇怪了,变得很少说话,就连我这样神经大条的男孩子都看出了她几日之内的骤变,直到某一天,她没有来上学,傍晚也没有来河边,我以为她是生病了,和妈妈说了之后便提了一袋水果,去了她家里拜访。
她的妈妈在家里,给我开了门,屋里没开灯,我跟阿姨打了个招呼。
“阿姨好!…那个,我想问一下……”
“她在房间里呢。”
“嗯?”
阿姨一下就猜到了我是想问她的事情,苦笑着拉我进了屋。
“这几天她一直是这样的,饭也没怎么吃,今天连房间都不出了。”
“是生了什么病吗?”
我有些急地把袋子递给了阿姨,心里只想着进她房里看看。
“没…是这样的,”
我已快步走到了她房门口,阿姨跟在身后,声音放得很轻。
“我要再婚了,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但时候就会搬走了,所以这孩子……”
我的手握在门把上,还没来得及按开,听到了这些的时候,我的大脑一时有些空洞。再婚?是阿姨要给她找一个新爸爸的意思吗?那为什么要搬走呢?搬走?搬走,要搬到哪里呢?我连这座小城都还没有走遍,她们要是搬走了,我要去哪里才能找到她一起玩呢?这些事情在这时的我看来,还是几近无法理解的事情,我唯一明白了的是,再过一阵子,就要见不到她了。
心塞的原因终于清晰了,可我却完全无法为此感到轻松,原来她这几天变得这样,与我现在的心情是同样的呀。
“我知道了,阿姨…”
我的手松开了门把,又在放下后紧紧地握成了小拳头。
“如果你听得到我说话的话。”
我的双腿在发抖,对着屋里略有些大声地讲道。
“我天天都会去,你什么时候愿意来找我的话,就带着纸飞机来吧。”
我咽了一口堵在喉咙口的东西,顿了顿。
“我想…”
“赢过你,哪怕只有一次。”
大脑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发了疯一样说出了这种不合时宜的话,我没有注意到阿姨在以什么样的目光看我,只是在我回头走到了大门口的时候,扒住了我的肩膀,在我的耳边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我在想着纸飞机,但想的又不是纸飞机。
我走了,回了家,什么也没有和妈妈说,便躲回了房间里。我的做法又与她有什么不同呢?
第二天,河边只有我一个人。
第三天,也是一样
第四天…
我曾是一个很讨厌等待的人,可这几天,我却只是花费一整个傍晚躺在草地上,看着太阳一点点缩回到山的背面,然后在天黑后回家。或许是出于我对她多年的信任吧,我坚信她一定会来,一定会。
终于,在不知是第几天的时候,我仍是抱着极大的希望的,蝉还是在叫着的,在此时却因为我燥乱的心境而几乎被我的耳朵所屏蔽,我就躺在这草地上,手里捏着一只纸飞机的尾巴,望着太阳嵌入大山中的缝隙,比任何自然音都响得多,被我的大脑格外突出了的脚步声从身后传过来了,又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停了,在这个家家都在准备晚饭的时间点,一定不会有其他人过来这边的,我想,便连人影都没看就从草中爬了起来。
她果然来了,可我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是我忘记了准备数日
的说辞吗?绝不是,只是因为我看到了她把纸飞机抱在怀中哭泣的景象。我有些呆滞地踱到了她的面前,她的纸飞机已经是皱巴巴的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流泪的模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来…来了呀。”
我口吃了,我在紧张些什么呢?可没想到的是,她却在这时一把抱住了我,头搭在我的肩膀上,大哭了起来。我无法从她混乱不堪的哭泣叫声中分辨出任何一个称得上语言的音节,她的纸飞机被我们两个夹在中间,应该已经被压成平的了吧。
很难想象这样的场面,比我还高将近一头的她,此时却蜷缩在了我的身前,像只小动物一样哭泣着,我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好也用双臂拢住了她的后背,头顶的红日落下了山。
我醒了,她身体的触感明明在一秒钟前还是那么真实,可再睁眼,看到的却只是天花板了。这只是一场梦,人在梦中是不会产生情感的,是这样子的吧。可我现在又在被什么堵住心脏呢?我喘得很重,违和感与实感这一矛盾在我的胃里,肺里打着架,我几乎要吐出来了。
最后还是没有赢过她吗?我的梦并没有做完,我醒了,她的纸飞机已经被我们两个的身体一起碾碎,我的纸飞机又飞去了哪里呢?
我又睡去了。,
,这是我早就忘却掉了的事,大约也是二十年前,我收到了一张请柬,信上没有署名,只写了一个对忙碌的我而言相当远的婚礼地址,在最后还用铅笔画了一只小小的纸飞机的图案,我不知道她是从谁那里问到了我现在的地址,也庆幸于她竟然仍记得我这个多年前的邻居和朋友。我看到那纸飞机的一瞬间甚至没有反应上来,转瞬又发出了不明不白的笑,世界上或许也只有我知道这图案的含义了吧。我将请柬的事告诉了妻子,她听后只觉得有趣,完全没有怀疑或是担忧,因为她很清楚这张请柬代表了什么,我也一样,或者说,那种未曾形成的想法也早就已经被埋葬在了模糊的记忆中了。
我是自己前去的,说来惭愧,我没能从人群中找到她,反而是她一下子就认出了我,向我挥了挥手。我看到了她,呆滞住了好久,竟然也摆了手应答,她穿着一身圣洁的婚纱,虽然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比我还要高的女孩,但还仍然保持着从容的气质,冲我笑着。我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她看出了我的窘迫,半抬起双手,在身前做出了抓挠的动作,我被她不合时宜而又突兀的幼稚举动勾起了过去的记忆,那种令人精神都感到麻木的感觉时隔多年又浮现在了身上,我笑了出来,她也用手捂住了嘴,眼睛眯作了一道弯。
“好久不见啦。”
她首先开口破了冰,我不清楚这用词是否正确,如果说破冰是指陌生人之间的交流,那么我们怎么能算是陌生人呢?可我刚认出她时的气氛,确实又跟封在冰里没什么区别了。
“嗯…好久不见。”
她会吃惊吗?我的声音变得粗糙,简直就像在沙地里磨过一样,再也不是笑声与哭声都那么清脆的小孩子了。我脑中想得到却说不出口的东西都是什么呢?我好想把它们毫无保留地吐出来,却最终堵在了那粗大的喉结处。
我们没有再聊什么,怕她会多想,又怕会被未曾蒙面的新郎先生误会,我喝了两杯酒便离开了。
我终于知道了我为什么会把那些忘掉,也知道了它们绝非什么无足珍贵的废料。
因为我知道,这时候的她,已经是我永远无法再玷污的了,哪怕是在记忆里也一样。她的形象会被我的大脑加工,直到变成几乎可以成为敬仰的偶像一类的东西。,
,可事到如今,我却已经想不起她的样子来了。,
,这晚,我做了个梦。
我乘在一只大得夸张的纸飞机上,它好像有着近乎无限的动力,只是向着太阳飞着,太阳从身后升起,又从眼前落下,直到彻底笼盖上漆黑。
我听到有人在欢呼,有人在啜泣,可我却什么也看不到。
纸飞机落了下去,带着我一起坠落,下面是流淌着的河面,我们掉了上去。
我从梦中惊醒,全身早已是一片汗湿,胸口有些黏糊糊的胀,去冰箱里拿了剩的牛奶,将它喝尽,把纸盒捏扁,扔进了垃圾桶里。,
the end,
,本文属于Янутнм vol.2
参考曲目:《紙飛行機》-doriko feat.初音ミ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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