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已经是我第三次，午休被吵醒了。

从上个月开始，这栋楼里不知道是哪家养的狗，一天到晚不知疲倦的嚎叫着，还不是那种“汪汪汪”地叫，而是那种“呜呜呜”式地悲鸣，听起来就惨兮兮的。

业主微信群里也不止一次讨论过这种事了，有人说是主人虐狗，有人说是家里没人狗狗饿着了，有人说是没有带下去遛狗散步，还有说是到了发情的季节，各种猜想，各种谴责，热火朝天，但是谴责的语言跳不出手机屏幕，没有人真正去伸张正义，甚至连哪一家的狗都不确定。

我怎么会去做这个出头鸟呢？

这连绵不绝的狗吠声对我来说没什么实质性的损害，最多就是在我午休睡得正甜的时候吵醒罢了。

就像现在。

作为一个打工人，作为一个创作者，周末的午休无异于黄金一样珍贵，我虽然心里一肚子火，但是找不到发泄的目标，只得忿忿起身，冲上一杯咖啡，草草地结束这原本宝贵的时光。

2，
这次要采访的当事人住在城西郊区，城乡结合部，所以我必须一早起来坐首班公交，估计才能在午饭之前做完访问。

天刚蒙蒙亮，小区里面都没什么人，连晨练的老大爷估计还在熟睡，而我却要披星戴月地开始工作，我偶尔也想成为一只金丝雀，被人豢养而不用劳动——事实上这种机会也不止一次地摆在我面前过，但是每次都是理性战胜了怠惰，我还是偏向于勤劳致富，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

虽然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就已经算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了。

正当我整理采访计划的时候，一团白影从我眼前飘落，吸引了我的注意。
是一个纸团。
靠，还好只是一个纸团，还好我慢了两步，要是换做其他什么东西，我今天估计就交代在这里了——作为浪漫主义者，我曾经幻想过自己无数种死法，但是被高空抛物给砸死明显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我拾起纸团，刚想破口大骂，却被纸团吸引，终究是没有骂出来。
纸团很普通，不普通的是上面沾有的血迹。

好奇心驱使，我打开了纸团，里面的内容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505 6-2”
我并不是被这串无意义的数字吓到了，吓到我的，是这些数字是用血来书写的，刺鼻的血腥味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想。

这是什么？银行卡密码吗？
更多的可能只是某种恶作剧吧。

我看了一眼手表，我要是再在这里耽搁下去，我就会错过首班公交了，我私自以恶作剧来结案，随手将纸团丢尽了垃圾桶，而后大步流星地向着小区门口走去。

3，
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家，耗尽最后的精力更衣洗漱后，我连游戏都懒得上，鸽掉了公会活动，直接倒在了床上。

狗吠声断断续续，却也坚持不懈，凄厉的叫喊声完美符合了我现在的状态。

“烦死了！”我大手一挥，迅速坠入了梦乡。

4，
作为团队内的新人，自然会被分配到各种脏活累活，三天之前是城西郊区，今天是城东近郊。

我在内心里咒骂了一千次主编，一千次同事，掀了一千次的桌子，然而还在选择在清晨迈出了家门。

刚出楼，我的目光又被紧紧攫住了——又是一个纸团，一个外面带有一抹血迹的纸团。

我靠，这个恶作剧还是连续剧吗？

虽然理智驱使着我赶紧离开，但是好奇心还是往我的双腿灌铅，我蹲了下来，捡起了纸团，小心翼翼地打开——
“6-2 救”

一个念头从我脑海中闪过，我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塑封口袋，小心翼翼地把纸团放了进去，封好，然后继续去完成我的采访。

5，
“这明显是恶作剧吧？”
“但是前两天也有一个相同的纸团，上面写的505 6-2，我之前以为是505，但是应该是SOS，这次应该是写救命，但是只写了一半，”采访结束之后，我就去了辖区派出所，和值班民警陈述情况，“我觉得6-2应该是有什么异常。”

值班民警是一个中年男人和年轻男人，年轻民警听得津津有味，但是中年民警明显不太相信我的推断，坚持认为是恶作剧。

双方争执不下。

“算了，小刘，你陪她去一趟吧。”中年民警最终还是让了步，让年轻民警随我一起去一探究竟。

敲门敲了很久，门才被打开。6-2的住户是一个年轻男人，很瘦，我没什么印象，应该是才搬进来不久的租客吧。

男人看了看民警，又看了看我，神色紧张，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两位有什么事吗？”

“有住户反映说你们家漏水，所以我们来看看情况。”民警亮了一下警官证，编了一个理由，“方便让我们进去看一下情况吗？”
“哦哦，好的，请进。”男人只是扫了我一眼之后便把目光聚焦在民警身上，随后大开房门，我也随着民警鱼贯而入。

房间里循环着周杰伦的歌单，声音不大，但是覆盖着整个房间。6-2的户型并不大，基本上一眼就能望到头，民警草草地在各个房间里面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男人恭敬而乖巧地跟在民警身后，一脸顺从。
“警察同志，您看，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几分钟之后，我们基本把房间里面转了个遍，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这不禁让我有些气馁——难道这真的是恶作剧吗？可恶，我居然也有被愚弄的时候......

“确实没什么问题，应该是他们搞错了，我这就去和他们反馈一下情况，感谢你的配合。”
“哪里哪里，警民一家，尽量配合嘛。”
男人把我和民警客客气气地送到门口，告了别。
但是最后男人盯着我看的时候，却让我心里毛毛的。

“你看，果然还是恶作剧，可能是哪家小孩丢着玩的吧。”到了电梯口，民警忍不住开始吐槽。
哪家小孩会用血来做这样的恶作剧呢？我刚想反驳，却又住了嘴，现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任何的推论也仅仅只是推论而已。

“实在是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我送走了民警，然后选择爬楼梯回了家。

6，
当天晚上，狗叫声更加厉害了，再加上摆了这么大一个乌龙，颜面尽失，没有什么心情再做其他事，灌了自己一罐啤酒，然后早早地上了床。

但是怎么也睡不着。

7，
第二天是个周末，我鼓足了勇气，敲开了眼前的门。

还是上次那样，过了很久，男人才打开了门。

“是你，你是昨天那个......”男人很快就认出了我，随后低下了头，脸颊有些发红，不敢与我直视，“警官小姐今天还有什么事情吗？”

靠，怎么这个反应，纯情少男吗？我忍住了内心的吐槽。
看来他是把我错当成民警了，也好。

“没什么，我也是这栋楼的住户，家里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停电了，已经报了物业了，想在你家里给手机充个电。”我编了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啊...哦，好的，没问题，请进请进。”男人没想到这一茬，愣了一会儿之后放我进去了，“插座在那边，请随意。”

房间里面依旧放着音乐，这次是古典乐。我拿出一个旧手机，开始装模作样地充电。

“你是一个人住吗？”我接过男人倒的开水，喝了一口，开始在不大的房间里转悠着，我知道这是很失礼的表现，但是我必须要达成我此行的目的。
“啊，嗯，对，我一个人住。”男人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回到。
卫生间内的洗漱用品只有一份，玄关的鞋也都是他的，看来看去也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生活痕迹，看来他确实所言非虚。

气氛陷入了沉默。

“没有女朋友吗？”我随口胡扯着，想打破这份尴尬。
“嗯，没有，惭愧得很。”男人盯着地板，腼腆地笑了笑。
确实，这个时代这种腼腆老实的男人已经不流行了，越是腼腆越是难脱单，不免对他产生了一丝同情。

我和男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但是我的视线却一刻不停地扫描着房间的每个角落，企图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房间虽然不大，但是收拾得很整齐，家具物件虽然有些陈旧，但是也打扫得一尘不染，不免让人有些好感，除了垃圾桶里的外卖饭盒是双人份的之外，也没有发现其他可疑之处了。
这么瘦的人，食量这么大吗？倒也不是不可能，这也算不上什么线索。回想起我偶尔暴饮暴食的时候，食量比他还夸张呢。

难道真的是恶作剧吗？

没过多久，我以电量够用为由，离开了男人家。
男人笑着挥挥手，把我送到了门口。

8，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带血的纸团，狗叫声出现的频次也低了很多。

不过在小区里面和腼腆男偶遇的次数多了起来，打过几次招呼，交换了微信，空闲时候没事聊两句，评论评论对方的朋友圈，也渐渐和他熟络了起来。

他算是一个自由职业者，从家乡出来一个人在这座城市闯荡——和我挺像的——靠四处接单给人写代码或者做设计为生，虽然业务断断续续，但是好歹能养活自己。
“你也看到了，我生性腼腆，性格软弱，所以去过几家公司，最后都离职了，只能自己接点活儿来做，养活自己，不要说女朋友了，在这座城市都没有几个朋友......”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我想了想，可能这句诗比较能够反映我的情感，毕竟，一个人来到陌生城市闯荡，那种滋味不是谁都可以体会到的。
过了好久，他才回复到，“很高兴认识你。”

基于我对他的了解，我能想象他此刻的表情，想必是涨红了脸，握着手机，手心出汗，紧张地等着我的回复吧。

那晚上很安静，我睡得很安稳。

9，
在河边步道晨跑的时候，遇到了一堆人在围观，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河边出了命案，有人发现了尸体。
第一发现人已经报了警，警方还在赶来的路上，围观群众自发地将案发现场围了起来，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却又不太敢靠近。
作为好奇心旺盛的记者，于公于私，我自然不会放过此等素材，费尽力气挤了进去，却被眼前的惨状吓得倒吸凉气——
女性尸体一丝不挂，长时间浸泡导致有些发肿，但是浑身上下的淤青伤痕触目惊心，几乎找不到几寸完好的皮肤，四肢都被绳索捆绑，双腿在膝盖上下和脚腕处都紧紧地被麻绳束缚，脚腕上的麻绳还引出来许多分支，这些分支上除了一个绑有铁块之外，其余都已经空空荡荡，尸体的双手也被绳索捆绑在身后，即使被浸泡了这么久依然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
至于尸体面相的惨状......我不太想去回忆了。

我强忍着巨大的生理不适感，用手机拍了两张照，作为第一手的报道素材，发给了跑刑案线的同事。
“喂，小姑娘，这照片可不能随便发哦。”
“我知道，老乡，我是记者，规矩我懂。”确实，这种级别的命案，在没有公安机关的指示下根本不能随意报道。

警方终于到达了现场，领头的中年刑警看了一眼现场之后，低声地吐了一个“操”字，想必就算是在他多年的办案经验中，这个案子看起来也是属于凶残的一类，超过了他的预想。

之后的事情就很单调了，警方立刻开始了工作，并疏散了围观群众，拉起了警戒线，告诫围观群众不要随意散步现场信息云云，我也不例外，即使我亮出了记者的身份，也于事无补，依旧被轰到了警戒线以外，无法近距离观察。
等着同事来现场的时间百无聊赖，只能运用自己还算不错的听觉，听听领头的下达工作任务。
“小张，去调取附近探头的记录。”
“小李，去调查一下近期的人口失踪记录，尽快确认被害者的身份。”
“小王，去附近派出所了解一下情况，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报案信息能对得上。”
......
诶，看来和电视上演的一样，都是从受害者的社会关系作为切入点嘛......

不一会儿，同事来了，我简单地给他讲了讲情况，就先回去了。

那几晚依旧很安静，没有任何声音，但是我却被脑海中案发现场的情景折磨得睡不着。
哪怕再是什么无冕之王，这种血腥的景象我也是承受不了的呀。

10，
几天之后，在办公室，那个跑刑案线的同事才过来悄悄地八卦案件的最新进展。

“我跟你们讲，你们别外传哈。上次河边那个无名女尸案，那个被害人太他妈惨了，法医鉴定说，被害人生前几乎是受到了非人的折磨，被性侵是可以想象的，不仅如此，还被人用鞭子鞭打了全身上下，或者用烟头和烙铁什么的烫了好多个伤疤，都找不到一块好的皮，两个乳头被活生生地撕扯掉了，四肢有明显被用钢针等物体穿刺过的痕迹，最可怕的是，受害人的舌头被割掉了，牙齿也都被敲掉了，而且哦，这种虐待还不是一天两天，起码持续了一个多月，新伤旧伤都有的哎。那个法医是个老法医了，都说他从业几十年，从来没见过这么凶残的凶手，那个小姑娘是真的太可怜了。”

“这个凶手太不是人了！”“抓到之后一定要特么活剐了！”办公室里的同事听完之后齐刷刷地感叹着。

“不过现在被害人的身份还没有确认，进展还比较缓慢，据说现在已经向其他市和邻省的公安机关申请配合，调查他们的失踪人口，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了。”

11，
星期五的晚上，我刚打完团本，收到了腼腆男的信息。
“明天是我的生日，晚上想请你来我家吃个饭，能赏个脸吗？”

我原本想要拒绝的，根据我的经验，这种单独的邀约我要是赴约了，一般都会以尴尬的气氛收场——腼腆男是个不错的人，但是不是我的type，这段时间跟他聊得比较勤，难免给他一些错误的暗示，但是我并不太想和他处对象......
再说了，明天我还要参加公会开荒呢，我可是主力治疗，缺了我，这帮傻叉怎么可能过呢？

我拿起了手机，婉拒的词都已经打好了，却始终没有发出去，想想腼腆男也是可怜，我过生日的时候好歹还能和同事一起勉强happy一下，但是腼腆男这种无亲无故，连同事都没有的人，可能除了我以外，也想不到其他人了吧......

或许他只是单纯地想找个人陪过生日而已，没有我想的那么复杂呢？
哎，算了，谁叫我是一个心软的人呢，就当是做慈善做好事，陪他过个生日吧。

我迅速编好了答应赴约的回信，一边开始盘算穿什么赴约。

12，
周六下午，我提前敲开了腼腆男的门。
“你来啦？我都还没准备好呢！”这次腼腆男开门出奇地快，不过一手拿着锅铲满头大汗的模样实在让人忍俊不禁，厨房里面堆着如山一样的食材，看来今天有的他忙活了。

“需要我帮忙吗？”我在坐定玩了一会儿手机之后，实在不忍心让他一个人在厨房忙前忙后，“我也来搭把手吧，看你一个人忙不过来的样子。”
“啊，嗯，好，谢谢你，你能把番茄和黄瓜去个皮吗？”他有些不好意思。
“谢什么谢，别这么客气。”我拿起一根黄瓜，开始熟练地削皮。

忙前忙后了许久，厨房里也开始蔓延各式的香气，餐桌上的菜也越来越多，终于赶到晚饭时间，把最后一盘菜摆了上去。
很丰盛，看来腼腆男是用了心了。

“哦，稍等，我差点把这个忘了。”刚坐下的腼腆男忽然一拍脑门，起身去冰箱里拿出一瓶红酒和两个纸杯，斟满其中一个纸杯后，晃了晃，然后递给了我。
“家里没有高脚杯，就，凑合一下吧。”

我原本打算拒绝的，我这个人酒量本来就不太行，也不喜欢喝酒，但是他都已经把杯子递了过来了，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我不接过来好像也不合适......
算了，就喝一杯吧。看着腼腆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我也一口气吞了半杯以示回应。

13，
一丝刺痛唤醒了我的神志。
最先让人在意的，是自己双乳上的痛觉，像是有什么夹子一样的东西夹在了上面，本能驱使让我想要摘掉这些讨人厌的夹子，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背在身后，无论怎么使劲都难动分毫，仿佛已经从我身上剥离一般不听指挥。
这一连串的异样足以驱散我意识上的混沌，让我马上激灵起来。
眼前黑黑的，像是被戴上了眼罩一样的东西，嘴里被塞得满满当当，想吐又吐不出去，发声困难，更别说是说话了，全身上下像是被什么勒住了一样，不仅是双手，连双腿都仅仅地被勒在了一起，根本没有办法分开，全身异样的清凉感在传递着一个不妙的信号：我很有可能被扒光了，现在一丝不挂。

虽然内心止不住地慌乱，但是我还是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这是幻觉？还是在做梦？但是源源不断的痛感告诉我，这就是现实。
我这是在哪儿？发生了什么？我记得......刚才不是在吃饭吗？怎么成了现在这个状态......
现在这个样子，难道说......我被绑架了？

一想到“绑架”二字，我身上所有的状态都可以被解释了——全身的勒感是绳索对我的捆绑，嘴里的东西是防止我呼救，眼罩是剥夺了我的视力，至于乳头上的夹子，以及全身的清凉感......我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恐惧驱使着本能，让我奋力挣扎了起来，但是全身的捆绑非常结实，无论我如何挣扎，最终的结果也仅仅只是左右扭动着身体而已，全身的拘束没有一丝松动的迹象，不过一分钟的工夫，我就只能全身瘫软，喘着粗气，任由全身渗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你醒了吗？”
这个声音我很熟悉，但是这个语气......

我的眼罩被猛然摘下，待我眯着眼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时，我才看清了站在我面前的男人，也是这个房间的主人。
遭受背叛与欺骗的感觉如同雷击，刺激着我的大脑，让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但是本能的恐惧又充斥着我的每一个细胞，这种双重的摧残让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战栗着，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嘴里也发出了“嗬嗬”的声音——尽管这个声音在堵嘴物的帮助下最多只能传到三米远。

腼腆男玩味一样地弹了弹我乳房上的夹子，夹子上的铃铛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乳头因为夹子早已充血挺立，敏感异常，一股强烈的撕裂感蔓延全身，我本能地想用双手护住乳房，我做不到，我本能地想躲开他的凌虐，同样也做不到。
我能做到的就是含着眼泪摇着头，呜呜叫着求饶，希望他不要再虐待我的身体。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对你，之前我和小叶相处得很和谐，但是谁叫你多管闲事呢？小叶离开了我，现在，我只有找上你了。”
小叶？谁是小叶？

正当这时，有人在敲门。
这是我的救星到了！我绷直了身体，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呼救，但是声若蚊呐，根本传不到门外。
“别白费力气了，你就安心地在我这里住下吧。”腼腆男拍了拍我的脸，“哎，真是麻烦。”
腼腆男起身，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副针药，熟练地上了药，然后按住了我的脖子，从我的颈静脉处打了进去。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在我完全失去意识前，我看到他打开了他的衣柜，然后把我拦腰抱起，放进了那个衣柜中，不一会儿，柜门外想起了熟悉的古典乐。

“张婶儿，怎么是您啊？”
“社区来通知注射疫苗的事儿，你看你赶紧预约个时间去打了，还有，你怎么又这么久才开门呐？”
“刚才不是在卫生间嘛......”

我想要呼救，想要踢门，想要引起门外人的注意，但是我现在浑身使不上劲，别说抬腿了，就连呜咽一声的力气都没有，似乎光是呼吸就用尽了我全部的力气，我的眼皮越来越重，柜门外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

14，
“这狗叫声怎么又出现了？”
“不知道是哪家又开始在虐狗了，这声儿还和以前的不一样，可能是换了一只狗吧。”
“哎哟，真是作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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