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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6日,夜
“如果。”博士挣扎着似乎要起身,红手上的力气隐隐加大,凯尔希轻轻点头,红松开了对博士的部分压制,让博士的左臂恢复了些微的行动能力。
博士颤抖着用单手拆下了自己的面罩,当沾着些许唾液和汗液的面罩从女性美丽的面庞上滑落时,凯尔希才看到那平静声音后隐藏的精致面容居然早已泪流满面。泪水长期存在护目镜后,生生浸泡得双目红肿了起来,浅棕色的瞳孔里溢满了血丝。她悦耳的原声已经彻底沙哑,带着哭腔:“如果每死一个人都要我流泪,那就算抽干我体内所有的水也依然不够万分之一;如果每死一个人我都受一刀,那把我剁成肉泥也不能平息哀魂!我能做到什么?我能做到什么!凯尔希,我只是想让还活着的人好好活着,团结一心,为了罗德岛能救更多的人...”
凯尔希蹲下身来,暴力地扯开她的衣襟。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但雪白肌肤上错落的伤痕依然那么触目心惊。她几乎无法想象这副肉体曾经的遭遇,但当她的手顺着伤口的痕迹向内里抚去时,却只希望她更痛。
“罗德岛付出的所有东西都不会白费,因为为我们的鲜血所浸染的纽带,必定能长久地归我们所有。天灾信使将会把我们的声音传遍各处,为更多人,更多感染者迎来救赎的机会。”博士轻轻阖上了眸子。“我没有半点私心,但如果出于公心所做的一切需要受到惩罚——那就来吧,凯尔希。这也是我应得的一部分。”
罗德岛D1食堂今晚有个庆功会,据说是参与本次行动的干员们自发组织起来的。他们把缴获的两面旗帜当成条幅贴在了食堂的窗口上,临时加班的古米和角峰摆了满满一桌。大家轮流端起酒杯,向黄铁合约最大的功臣祝酒——连很多很少能见到的人也都出面了。
“和这样的你合作真令人愉快,看来在你恢复记忆前,我们还是能好好相处的嘛。”狂放不羁的萨卡兹佣兵拍着博士的肩膀,二者的距离近到不可想象;平素少言寡语的阿纳提忍者也难得和大家坐在一起,一丝不苟地对博士致谢;梅尔的咪波在宴饮的众人间穿行,运送着一批批的空酒瓶和未开封的藏酒。D1食堂里灯火通明,一直到了深夜。
“耶!胜利和Party!大家,敬博士一杯!”能天使已经喝了不少酒了,她迷迷糊糊地侧依在食堂的长凳上,想举起酒杯却举起了盛苹果派的盘子。还是德克萨斯替她把酒杯端了起来。大家有说有笑,你扶着我的杯子,我端着你的酒瓶,乱哄哄地举起杯来,致敬为大家带来胜利的灯塔——
“这里在干什么?”
食堂内的声音好似坏了壳的铳械瞬间哑了火,像是播放的番剧被谁按下了静音。门在门框的惨叫声中被猛地撞开,猞猁医生面有愠色地走了进来,她的眼神像是有着某种魔力,看向哪里,哪里的气温就陡然下降。在W和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博士身上停留的时间尤为长。
“凯尔希。”博士站起身,中性的声音出人意料的平静。“大家在为这次行动的成功庆祝。”
凯尔希狠狠地瞪着博士,后者面罩下的面容不能看见,但所有人都想象到了博士此时的神色。
少数进过凯尔希房间的人都会为其朴素的色调惊叹。素色是使人平静的颜色,足以令人的心冷静下来。博士跟着凯尔希走进房门的一刹那,身后的房门咔嚓一声锁闭了,像是牢笼被锁链绑实。
“我们打赢了,大家很高兴。”博士声音听不出悲喜。
“你认为这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是吗!”凯尔希一拳擂在办公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连房间角落里的黑影都为之颤抖,但博士纹丝不动。她把办公桌上的东西一张张塞给博士。“财务报表。”又是一张。“医疗部报表。”还有。“伤员病历。”最后更是有。“死亡证明!”
博士不动声色地将这几叠纸收起来。“这些我都看过。”
“穷兵黩武,不可理喻!我真后悔对你进行恢复治疗,你像你,你越来越像你!”医生的全身都在因为愤怒而颤抖,博士的身躯却同那中性的音色一样岿然不动。“黄铁合约开启前,岛内归你统辖的各个账户积币百万有余,材料不可胜计...但是现在龙门币居然只剩七万,材料只剩合约方的28箱报酬?”
“人员呢?你不可理喻地进行高强度作战,把行动的合约等级直接提到了远超合约方底线的程度!对各个据点反复攻打,对损兵折将置若罔闻,放任W使用高危武器,甚至令梅尔在极为不稳定的沙板区埋设潜地炸弹,明知道这些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误伤!甚至昨天的这个时候,你还在黄铁峡谷疯了一样地追歼残敌,不惜用干员们的鲜血垒平敌壕!”
她越骂越激动,把手中的文件朝博士狠狠摔去,平坦的胸脯剧烈起伏。
“但是我赢了。”博士用中性的声音说。
凯尔希盯着那面罩半晌,笑了,她是被气笑的。“没错,你赢了,赢得漂亮,简直比在卡兹戴尔指挥的那些著名战役赢得还要漂亮!”她仿佛决定结束这场谈话,深深吸了两口气,直起了身。
“红!”
角落中的阴影瑟缩了一下,转瞬就到了博士的背后,却出现了明显的迟疑。
“按凯尔希说的做。”博士仿佛在处置不相干的人一般说道。下一秒就被踢跪在地,一手被擒,一手扶地,红的擒拿十分标准。被压制着的博士难以抬头,在面罩下有些狭窄的视界里,那双踏在平跟鞋里的纤足越来越近。
“你要我忏悔么,凯尔希。”博士的音色依然稳定,但细微的颤抖已现端倪。面罩下中性的语速越来越快,很明显深藏其中的情绪已经被勾起。“凯尔希,从巴别塔至今,我欠了多少条命?”
不等凯尔希历数,博士就自己接着说道:“先说近的,切尔诺伯格整合运动击毙三个,躲在防御阵线内W炸死四个,和魔族雇佣兵同归于尽两个,赫德雷刀兵斩杀一个,为了救平民死了一个,被俘自尽了一个,引着伊内丝到核心城牺牲一个,那个龙女放火烧死一个。”
凯尔希静静地看着博士,这平静充斥着冷冰冰的愤怒。记得,这家伙居然还记得,记得如此清晰。
“再说远的。”如果不是被按在地上,博士此时说的话也许可以被记录为一首血写就的史诗,苦难的辉煌和栉风沐雨的辙印历历在目,而那些血迹,一大半都出自讲述之人自己的涂抹。“巴别塔鼎盛时期,光是在卡兹戴尔听候殿下指令的外围佣兵便多达三千,核心也有六七百,尊奉殿下并拥护着我们的民众,更是以数万计!现在,这些人还有多少活着?”
数字,一个人的死亡比整个世界都重,因为那就是一个世界;但如果是一百人呢?一千人呢?几万人呢?数字,仅仅是数字而已。
“如果。”博士挣扎着似乎要起身,红手上的力气隐隐加大,凯尔希轻轻点头,红松开了对博士的部分压制,让博士的左臂恢复了些微的行动能力。
博士颤抖着用单手拆下了自己的面罩和头盔,当沾着些许唾液和汗液的面罩从女性美丽的面庞上滑落时,凯尔希才看到那平静声音后隐藏的精致面容居然早已泪流满面。泪水长期存在护目镜后,生生浸泡得双目红肿了起来,浅棕色的瞳孔里溢满了血丝。她悦耳的原声已经彻底沙哑,带着哭腔:“如果每死一个人都要我流泪,那就算抽干我体内所有的水也依然不够他们的万分之一;如果每死一个人我都受一刀,那把我剁成肉泥也不能平息哀魂!我能做到什么?我能做到什么!凯尔希,我只是想让还活着的人好好活着,为了罗德岛能救更多的人...”
凯尔希蹲下身来,暴力地扯开她的衣襟。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但雪白肌肤上错落的伤痕依然那么触目心惊。她几乎无法想象这副肉体曾经的遭遇,但当她的手顺着伤口的痕迹向内里抚去时,却只希望她更痛。
“罗德岛付出的所有东西都不会白费,因为为我们的鲜血所浸染的纽带,必定能长久地归我们所有。合约背后的天灾信使网络将会把我们的声音传遍各处,为更多人,更多感染者迎来救赎的机会。”博士轻轻阖上了眸子。“我没有半点私心,但如果出于公心所做的一切需要受到惩罚——那就来吧,凯尔希。这也是我应得的一部分。”
这将是她今晚说出的最后一句完整的话,医生已经侵略性地吻上了她的嘴唇,猞猁的尖牙在她的舌头上耀武扬威地扫动,好像下一秒就要狠狠刺下,让她呛死在自己的鲜血里。
在红的压制下凯尔希一点点将博士身上的衣服剥下,瘦削的躯体上惨白的肌肤伤痕交错,密密麻麻织成了苦难的网。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都做了。做了事情应当付出代价,棋手下棋时如果没有将自己掷入棋盘,其实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逃避责任。凯尔希的手像铁钳一样把她的乳房抓起,比起爱抚更像是撕扯。本来就小的乳房偏下侧的地方被一条伤口横贯,似乎曾直接截去了一块肉,触目便觉心惊。
凯尔希粗暴地把她最后的防线拉下,红颇有默契地用一柄匕首将那块布料从她身上斩断,连同她最后的廉耻抛离她的身体。她现在跪坐在床上,被猞猁和狼夹在了中间。她嗯了一声,条件反射地想要同很久以前那样拥住凯尔希的身体,脸上却被狠狠打了一耳光。双臂也被身后的红拉到了背后,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绳子,把她的双手束在背后,绕到胸前打结,打的是猎狼时所用的死扣。
或许对于巴别塔的恶灵来说,这已经是充分的仁慈,甚至还透支了。
凯尔希仿佛根本没有主意令她享受到任何快感,即便她的身体已经在这种近乎虐待的对待中起了些微的反应,但医生没给她让这反应良性发酵以减轻痛苦的时间。食中二指并拢,残暴地捅入脆弱的阴阜,没有足够的湿度根本难以消弭最脆弱处直抵软肋的冲击。
还没等博士做出反应,红的手指也随之而来,分开菊瓣一点点深入,她的惨叫声几乎刚刚出喉咙便被生生打断了。她感觉自己像是受木马刑,整个身体不自觉地腾起,痉挛着,似乎体内的手指此时伸长了十几倍,彻底贯穿了她的躯体。即便过了相当长的时间,凯尔希对她的一切依然是如此清楚,刻意没经修剪的指甲直直捅入花心的褶皱,寻找到最柔软处,偏偏施以最坚硬的刺激。她扎在脑后的栗色头发不知何时披散下来,随着前后的每一次动作宛若风暴中心的旌旗,狂乱飞扬。
“啊——咳咳,咳!”然而就在似乎要达到绝顶的前一刻,她只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凯尔希和红的联手刺激下断掉,紧接着一股鲜甜涌上了喉咙。随着连连的咳嗽,凯尔希前胸的布料添上了几朵落红。
“啪!”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概念,凯尔希的又一个耳光紧随而至,彻底将她从状态中打出,她随着这个耳光急剧转动的面庞把口中的残血喷出,但依然有一些混合着唾液向下流淌。全身的疼痛迅速回流,这感觉像是无数只小虫撕咬着神经,钻破大脑皮层。意识恍惚宛若濒死,她感觉到身后的红离开了她,失去支撑的她一下子倒在床上,却被凯尔希牵着绳子强行保持回坐姿。她看到医生前胸素色衣服上突兀的鲜红,不由打了个寒颤。
“啪!”
天旋地转,不知血水还是汗水的东西顺着胸脯向下流淌。或许,死在这里,在曾为挚爱的凯尔希手上,已经算是她最好的结局了吧。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如果睡过去会怎么样?被打醒,然后再睡过去,连续不断的重复,直到某一时刻,凯尔希无论如何施为也再也不带来一丝回应的时候,她会意识到自己死了。干员们会怎么想?或许他们也已经厌恶了一个如此激进的领导人,并庆幸凯尔希及时清除了自己,让罗德岛回到了安全的位置。是的,安全...
手臂上的刺痛唤醒了她。她扭动着几乎锈蚀的颈子看去,红手中拿着一个已经拆开的注射型应急理智顶液的针管,正在把药液打入自己那被牢牢捆缚的手臂。这管理智顶液是昨天带在身上应急用的,在战场上,无论多紧张都必须随身带这么一管。事到如今,或许不再需要了吧?
迷蒙的神智被残忍地强行拉回现实,连昏迷的权力都被剥夺。她被按在床上,被凯尔希脱下来的混杂着体香和血腥味的衣服蒙住了面容。医生纤细的手一寸寸地抚摸着她的伤痕,如果忽略白嫩肉体上一点点渗出的诱人水珠和无法抑制的颤抖,这一切都像是每一次的身体检查。
“啪!”不知道何时手中多出了一条鞭子,单股的细鞭直接印在肌肤之上,为交错的旧伤增添新的一画。凯尔希骑在博士纤细的腰肢上,面前伤痕累累的身躯似乎进一步激发了她的施虐欲。当一扇窗户破碎之后,其他的窗户也自当不保。如果这具身体本来就完美无瑕,或许她的鞭刑能有所节制?而如今这已经残破到极点的躯体,连一丝最后的怜悯都不会勾起。
鞭打依然持续着,苍白的皮肤上,纵横交错的通红鞭痕似乎要泌出血珠。各种各样的液体混杂在一起成股流下,把床单洇下深深的人形印记,就连本来捆紧的绳子似乎都因为被浸透而出现了些许的松脱。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平日里多聪慧的大脑,此时也会在剧烈的痛苦和几乎变态的快感下变成一锅被勺子搅乱的汤粥。凯尔希一边持续着鞭刑一边用另一只手探入博士已经一塌糊涂的下体,不讲任何道理地抽插着,肆意进攻着花心最深处若有若无的软肉。
“嗯...凯...哈啊!”博士的腰肢不由自主地抽搐着,鞭子像长了眼睛一样,无比精准地在胸前其中一点上着陆,剧痛和下体的刺激就像被接通了电极。她的身体如搁浅的鱼儿一般在床上痉挛着,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抽干她自己所有的水分...剧烈的高潮并没有为她带来休息的机会,凯尔希仿佛根本没在意到她的绝顶,变本加厉地施为着。床单上的水渍越来越深,仿佛床上的不是实在的肉体而是一尊急剧融化的雪人。
已经过了午夜了么。她面前的衣服被挪开了,理智顶液的效果似乎还未过去,突突跳痛的神经撕咬着她,仿佛要将她整个人从那些伤痕扯碎,彻底分离开来。凯尔希看着面前的博士,栗色的头发已经变成一绺一绺,有不少黏在了脸蛋上,泪水、汗水和唾液几乎覆盖了整个面孔,幌同一个怪异的面膜。连续的鞭刑和刺激令她咬破了自己的唇角,一点未被冲干的血渍垂在那里。绳子因为吸汗而收紧发生了挪动,裸露出来殷红的绳痕。
面对凯尔希的目光,她侧过了脸,让液体顺着鼻凹流淌到枕头上。凯尔希把她的脸强行扳正,抹去她嘴角的血痕,她湿漉漉的惨然面孔和半涣散的双瞳像是那些刚刚从敌营中营救出来的那些姑娘,几近枯竭的身体已经无力表达任何的不满和抵抗。但即便到了这个程度,依然一句软话都没有。不知道是理智顶液带来的强制清醒还是她自身身为棋手的绝对理性使然,她居然微微咧开嘴角,对凯尔希露出一个惨不忍睹的笑。“这样...让你...好受了么?”
“......”凯尔希从一旁红的手中接过匕首,美丽的绿色瞳孔居高临下地看着博士。残破至此的躯体和最完美的大脑相结合,展现出的韧性如此令人吃惊。
“自从分别后,我经历过太多了。”博士扭了扭被捆绑的躯体,却依然被凯尔希牢牢压制着,听她的口吻似乎这是久别重逢的恋人最普通的一次叙旧。“你见过萨卡兹雇佣兵如何对付劫持到的拉特兰商队成员。你见过整合运动和乌萨斯队战俘的处置。你也见过罗德岛的反审讯拷问...这些都不足我经历的万分之一。”
凯尔希举起了手中的匕首,双瞳阴沉。
博士微微扬起下巴,主动暴露出苍白脆弱的脖颈,她的处境同她的话语那么迥异,以至于令人怀疑她的精神。“杀了我吧,凯尔希,让我死在这里,死在你手上。”
“我死过三次,在以地质纪元计算的古远年代,在冬眠舱里死了一次。当你给予我第二次生命,在卡兹戴尔把我从科研部推上战场时,我死了第二次。而那个不知名峡谷的千倾黄沙下,切尔诺伯格的石棺里,我死了第三次。”似乎由于说话太多,她干涸的体力已经越来越不足以支撑起大脑的运作。“咳...咳...我的命...是你给的,我效忠于你,只要对你,对罗德岛有利的,我都会去做。”
就像身体也属于你一样,虽然这样残破的身体,你未必想要了。
更多鲜血顺着嘴角流下。一直存在的暗伤,数天不眠不休的指挥,深夜的庆功宴,再加上这一番激烈的受罚,她的心神已经受损,残破的身体撑不住大脑,开始自发走向消亡。
万事都是互补的,两个至深智慧者的感情只会带来悲剧。巴别塔不朽的亡灵本来就比巴别塔自身更加古远,那古远的程度是不老的女勋爵望尘莫及的,那古远的智慧,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凯尔希手中的匕首刺了下去,寒光闪现间,把博士胸前的绳结割断。博士嘴角微咧,伤痕累累的她好像无形间又赢了一个回合。凯尔希故作粗暴地把她披散下来的头发扫到一边,她们的眼睛对视良久,气若游丝、宛若下一秒就要熄灭殆尽的棕色瞳孔却再一次于对视中取得了胜利。
凯尔希的手猛地扼住她的喉咙,但却没有收紧,比起掐住更像是在试探着脉搏,试探着那只属于罗德岛的鲜红的生命。
“我就该让你再失忆一次,然后把你做成我的泄欲工具和罗德岛的指挥机器。”
“这两样我都愿意,如果你认为那有利,那就做吧。”被掐住致命之处的博士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相反,她主动把解放了的双手放到了床头,压在枕头下。“你可以给我开点抗胆碱能药物,皮质激素,每天让SWEEP强迫我服下它,当然,直接加在理智顶液里更保险。但是如果弄坏了大脑用来指挥的部分,恐怕对罗德岛不利。”博士的笑容逐渐显出了些许黠意。彼此相爱的两人也许真的会出现同质化的趋向吧。在她们两个人的计划中,都从来没有自己的位置,如果罗德岛迎来某一个最终时刻,那身为公开执政官的阿米娅将是唯一带领大家走下去的人。曾经巴别塔为所有人所默认的应急条例也是如此。
生命,并不需要如此之长。但巴别塔最富牺牲精神的两人就是这样活到了现在,她们身旁本应被保护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这无疑是绝大的讽刺。
“凯尔希。”住院部,博士轻声唤住了行将离开的凯尔希。病号服将她的身躯遮蔽,无论姣好还是破败都会是被遮盖的秘密。这个凌晨过去后她又将回到封闭内敛的平常模样。
医生没有回头,但她的脚步停下了。
“古米和角峰的加班费付一下,从我的工资卡上出。”
之后的几天,博士的职责基本被凯尔希医生代行,官方解释是博士因为前段时间的过度劳累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倒也没什么过错。不过探病的干员们比较遗憾地发现,博士即便是在病床上也不肯摘下自己的面具。他平静地应对每一个人的热情或者冷淡,他还是他。
另一边,凯尔希在审阅最近的财政表单时发现了一处漏洞。她接通了可露希尔。
“黄铁行动最后合约方发放的八万给博士个人的赏金,以及博士个人账户里的三十六万,都去了哪里?”
可露希尔一开始不愿意说,后来架不住凯尔希暂缓拨款的威胁,终于坦白道:
“寄给了给牺牲的干员的家人,以及为伤者发放补助了。”
“这不是岛内财务要做的事么?”
“这一份是博士私人应允的。”
她挂断了通讯,失魂落魄地坐在属于博士的办公桌上,把手中的报表搓成了一个纸团。在办公桌一侧,有一个设计特殊的碎纸机,它的基座很小,存储纸屑的舱室却很大,这个头重脚轻的特别造型令它可以在办公室紧张的可利用空间中寻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她把纸团扔进碎纸机,它开始运作,半透明的舱室里飞扬的纸屑如若白雪,带给她一种头上脚下的眩晕感。
今夜注定依然不太平。
      “如果。”博士挣扎着似乎要起身,红手上的力气隐隐加大,凯尔希轻轻点头,红松开了对博士的部分压制,让博士的左臂恢复了些微的行动能力。
博士颤抖着用单手拆下了自己的面罩,当沾着些许唾液和汗液的面罩从女性美丽的面庞上滑落时,凯尔希才看到那平静声音后隐藏的精致面容居然早已泪流满面。泪水长期存在护目镜后,生生浸泡得双目红肿了起来,浅棕色的瞳孔里溢满了血丝。她悦耳的原声已经彻底沙哑,带着哭腔:“如果每死一个人都要我流泪,那就算抽干我体内所有的水也依然不够万分之一;如果每死一个人我都受一刀,那把我剁成肉泥也不能平息哀魂!我能做到什么?我能做到什么!凯尔希,我只是想让还活着的人好好活着,团结一心,为了罗德岛能救更多的人...”
凯尔希蹲下身来,暴力地扯开她的衣襟。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但雪白肌肤上错落的伤痕依然那么触目心惊。她几乎无法想象这副肉体曾经的遭遇,但当她的手顺着伤口的痕迹向内里抚去时,却只希望她更痛。
“罗德岛付出的所有东西都不会白费,因为为我们的鲜血所浸染的纽带,必定能长久地归我们所有。天灾信使将会把我们的声音传遍各处,为更多人,更多感染者迎来救赎的机会。”博士轻轻阖上了眸子。“我没有半点私心,但如果出于公心所做的一切需要受到惩罚——那就来吧,凯尔希。这也是我应得的一部分。”
罗德岛D1食堂今晚有个庆功会,据说是参与本次行动的干员们自发组织起来的。他们把缴获的两面旗帜当成条幅贴在了食堂的窗口上,临时加班的古米和角峰摆了满满一桌。大家轮流端起酒杯,向黄铁合约最大的功臣祝酒——连很多很少能见到的人也都出面了。
“和这样的你合作真令人愉快,看来在你恢复记忆前,我们还是能好好相处的嘛。”狂放不羁的萨卡兹佣兵拍着博士的肩膀,二者的距离近到不可想象;平素少言寡语的阿纳提忍者也难得和大家坐在一起,一丝不苟地对博士致谢;梅尔的咪波在宴饮的众人间穿行,运送着一批批的空酒瓶和未开封的藏酒。D1食堂里灯火通明,一直到了深夜。
“耶!胜利和Party!大家,敬博士一杯!”能天使已经喝了不少酒了,她迷迷糊糊地侧依在食堂的长凳上,想举起酒杯却举起了盛苹果派的盘子。还是德克萨斯替她把酒杯端了起来。大家有说有笑,你扶着我的杯子,我端着你的酒瓶,乱哄哄地举起杯来,致敬为大家带来胜利的灯塔——
“这里在干什么?”
食堂内的声音好似坏了壳的铳械瞬间哑了火,像是播放的番剧被谁按下了静音。门在门框的惨叫声中被猛地撞开,猞猁医生面有愠色地走了进来,她的眼神像是有着某种魔力,看向哪里,哪里的气温就陡然下降。在W和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博士身上停留的时间尤为长。
“凯尔希。”博士站起身,中性的声音出人意料的平静。“大家在为这次行动的成功庆祝。”
凯尔希狠狠地瞪着博士,后者面罩下的面容不能看见,但所有人都想象到了博士此时的神色。
少数进过凯尔希房间的人都会为其朴素的色调惊叹。素色是使人平静的颜色,足以令人的心冷静下来。博士跟着凯尔希走进房门的一刹那,身后的房门咔嚓一声锁闭了,像是牢笼被锁链绑实。
“我们打赢了,大家很高兴。”博士声音听不出悲喜。
“你认为这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是吗!”凯尔希一拳擂在办公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连房间角落里的黑影都为之颤抖,但博士纹丝不动。她把办公桌上的东西一张张塞给博士。“财务报表。”又是一张。“医疗部报表。”还有。“伤员病历。”最后更是有。“死亡证明!”
博士不动声色地将这几叠纸收起来。“这些我都看过。”
“穷兵黩武,不可理喻!我真后悔对你进行恢复治疗,你像你,你越来越像你!”医生的全身都在因为愤怒而颤抖,博士的身躯却同那中性的音色一样岿然不动。“黄铁合约开启前,岛内归你统辖的各个账户积币百万有余,材料不可胜计...但是现在龙门币居然只剩七万,材料只剩合约方的28箱报酬?”
“人员呢?你不可理喻地进行高强度作战,把行动的合约等级直接提到了远超合约方底线的程度!对各个据点反复攻打,对损兵折将置若罔闻,放任W使用高危武器,甚至令梅尔在极为不稳定的沙板区埋设潜地炸弹,明知道这些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误伤!甚至昨天的这个时候,你还在黄铁峡谷疯了一样地追歼残敌,不惜用干员们的鲜血垒平敌壕!”
她越骂越激动,把手中的文件朝博士狠狠摔去,平坦的胸脯剧烈起伏。
“但是我赢了。”博士用中性的声音说。
凯尔希盯着那面罩半晌,笑了,她是被气笑的。“没错,你赢了,赢得漂亮,简直比在卡兹戴尔指挥的那些著名战役赢得还要漂亮!”她仿佛决定结束这场谈话,深深吸了两口气,直起了身。
“红!”
角落中的阴影瑟缩了一下,转瞬就到了博士的背后,却出现了明显的迟疑。
“按凯尔希说的做。”博士仿佛在处置不相干的人一般说道。下一秒就被踢跪在地,一手被擒,一手扶地,红的擒拿十分标准。被压制着的博士难以抬头,在面罩下有些狭窄的视界里,那双踏在平跟鞋里的纤足越来越近。
“你要我忏悔么,凯尔希。”博士的音色依然稳定,但细微的颤抖已现端倪。面罩下中性的语速越来越快,很明显深藏其中的情绪已经被勾起。“凯尔希,从巴别塔至今,我欠了多少条命?”
不等凯尔希历数,博士就自己接着说道:“先说近的,切尔诺伯格整合运动击毙三个,躲在防御阵线内W炸死四个,和魔族雇佣兵同归于尽两个,赫德雷刀兵斩杀一个,为了救平民死了一个,被俘自尽了一个,引着伊内丝到核心城牺牲一个,那个龙女放火烧死一个。”
凯尔希静静地看着博士,这平静充斥着冷冰冰的愤怒。记得,这家伙居然还记得,记得如此清晰。
“再说远的。”如果不是被按在地上,博士此时说的话也许可以被记录为一首血写就的史诗,苦难的辉煌和栉风沐雨的辙印历历在目,而那些血迹,一大半都出自讲述之人自己的涂抹。“巴别塔鼎盛时期,光是在卡兹戴尔听候殿下指令的外围佣兵便多达三千,核心也有六七百,尊奉殿下并拥护着我们的民众,更是以数万计!现在,这些人还有多少活着?”
数字,一个人的死亡比整个世界都重,因为那就是一个世界;但如果是一百人呢?一千人呢?几万人呢?数字,仅仅是数字而已。
“如果。”博士挣扎着似乎要起身,红手上的力气隐隐加大,凯尔希轻轻点头,红松开了对博士的部分压制,让博士的左臂恢复了些微的行动能力。
博士颤抖着用单手拆下了自己的面罩和头盔,当沾着些许唾液和汗液的面罩从女性美丽的面庞上滑落时,凯尔希才看到那平静声音后隐藏的精致面容居然早已泪流满面。泪水长期存在护目镜后,生生浸泡得双目红肿了起来,浅棕色的瞳孔里溢满了血丝。她悦耳的原声已经彻底沙哑,带着哭腔:“如果每死一个人都要我流泪,那就算抽干我体内所有的水也依然不够他们的万分之一;如果每死一个人我都受一刀,那把我剁成肉泥也不能平息哀魂!我能做到什么?我能做到什么!凯尔希,我只是想让还活着的人好好活着,为了罗德岛能救更多的人...”
凯尔希蹲下身来,暴力地扯开她的衣襟。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但雪白肌肤上错落的伤痕依然那么触目心惊。她几乎无法想象这副肉体曾经的遭遇,但当她的手顺着伤口的痕迹向内里抚去时,却只希望她更痛。
“罗德岛付出的所有东西都不会白费,因为为我们的鲜血所浸染的纽带,必定能长久地归我们所有。合约背后的天灾信使网络将会把我们的声音传遍各处,为更多人,更多感染者迎来救赎的机会。”博士轻轻阖上了眸子。“我没有半点私心,但如果出于公心所做的一切需要受到惩罚——那就来吧,凯尔希。这也是我应得的一部分。”
这将是她今晚说出的最后一句完整的话,医生已经侵略性地吻上了她的嘴唇,猞猁的尖牙在她的舌头上耀武扬威地扫动,好像下一秒就要狠狠刺下,让她呛死在自己的鲜血里。
在红的压制下凯尔希一点点将博士身上的衣服剥下,瘦削的躯体上惨白的肌肤伤痕交错,密密麻麻织成了苦难的网。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都做了。做了事情应当付出代价,棋手下棋时如果没有将自己掷入棋盘,其实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逃避责任。凯尔希的手像铁钳一样把她的乳房抓起,比起爱抚更像是撕扯。本来就小的乳房偏下侧的地方被一条伤口横贯,似乎曾直接截去了一块肉,触目便觉心惊。
凯尔希粗暴地把她最后的防线拉下,红颇有默契地用一柄匕首将那块布料从她身上斩断,连同她最后的廉耻抛离她的身体。她现在跪坐在床上,被猞猁和狼夹在了中间。她嗯了一声,条件反射地想要同很久以前那样拥住凯尔希的身体,脸上却被狠狠打了一耳光。双臂也被身后的红拉到了背后,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绳子,把她的双手束在背后,绕到胸前打结,打的是猎狼时所用的死扣。
或许对于巴别塔的恶灵来说,这已经是充分的仁慈,甚至还透支了。
凯尔希仿佛根本没有主意令她享受到任何快感,即便她的身体已经在这种近乎虐待的对待中起了些微的反应,但医生没给她让这反应良性发酵以减轻痛苦的时间。食中二指并拢,残暴地捅入脆弱的阴阜,没有足够的湿度根本难以消弭最脆弱处直抵软肋的冲击。
还没等博士做出反应,红的手指也随之而来,分开菊瓣一点点深入,她的惨叫声几乎刚刚出喉咙便被生生打断了。她感觉自己像是受木马刑,整个身体不自觉地腾起,痉挛着,似乎体内的手指此时伸长了十几倍,彻底贯穿了她的躯体。即便过了相当长的时间,凯尔希对她的一切依然是如此清楚,刻意没经修剪的指甲直直捅入花心的褶皱,寻找到最柔软处,偏偏施以最坚硬的刺激。她扎在脑后的栗色头发不知何时披散下来,随着前后的每一次动作宛若风暴中心的旌旗,狂乱飞扬。
“啊——咳咳,咳!”然而就在似乎要达到绝顶的前一刻,她只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凯尔希和红的联手刺激下断掉,紧接着一股鲜甜涌上了喉咙。随着连连的咳嗽,凯尔希前胸的布料添上了几朵落红。
“啪!”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概念,凯尔希的又一个耳光紧随而至,彻底将她从状态中打出,她随着这个耳光急剧转动的面庞把口中的残血喷出,但依然有一些混合着唾液向下流淌。全身的疼痛迅速回流,这感觉像是无数只小虫撕咬着神经,钻破大脑皮层。意识恍惚宛若濒死,她感觉到身后的红离开了她,失去支撑的她一下子倒在床上,却被凯尔希牵着绳子强行保持回坐姿。她看到医生前胸素色衣服上突兀的鲜红,不由打了个寒颤。
“啪!”
天旋地转,不知血水还是汗水的东西顺着胸脯向下流淌。或许,死在这里,在曾为挚爱的凯尔希手上,已经算是她最好的结局了吧。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如果睡过去会怎么样?被打醒,然后再睡过去,连续不断的重复,直到某一时刻,凯尔希无论如何施为也再也不带来一丝回应的时候,她会意识到自己死了。干员们会怎么想?或许他们也已经厌恶了一个如此激进的领导人,并庆幸凯尔希及时清除了自己,让罗德岛回到了安全的位置。是的,安全...
手臂上的刺痛唤醒了她。她扭动着几乎锈蚀的颈子看去,红手中拿着一个已经拆开的注射型应急理智顶液的针管,正在把药液打入自己那被牢牢捆缚的手臂。这管理智顶液是昨天带在身上应急用的,在战场上,无论多紧张都必须随身带这么一管。事到如今,或许不再需要了吧?
迷蒙的神智被残忍地强行拉回现实,连昏迷的权力都被剥夺。她被按在床上,被凯尔希脱下来的混杂着体香和血腥味的衣服蒙住了面容。医生纤细的手一寸寸地抚摸着她的伤痕,如果忽略白嫩肉体上一点点渗出的诱人水珠和无法抑制的颤抖,这一切都像是每一次的身体检查。
“啪!”不知道何时手中多出了一条鞭子,单股的细鞭直接印在肌肤之上,为交错的旧伤增添新的一画。凯尔希骑在博士纤细的腰肢上,面前伤痕累累的身躯似乎进一步激发了她的施虐欲。当一扇窗户破碎之后,其他的窗户也自当不保。如果这具身体本来就完美无瑕,或许她的鞭刑能有所节制?而如今这已经残破到极点的躯体,连一丝最后的怜悯都不会勾起。
鞭打依然持续着,苍白的皮肤上,纵横交错的通红鞭痕似乎要泌出血珠。各种各样的液体混杂在一起成股流下,把床单洇下深深的人形印记,就连本来捆紧的绳子似乎都因为被浸透而出现了些许的松脱。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平日里多聪慧的大脑,此时也会在剧烈的痛苦和几乎变态的快感下变成一锅被勺子搅乱的汤粥。凯尔希一边持续着鞭刑一边用另一只手探入博士已经一塌糊涂的下体,不讲任何道理地抽插着,肆意进攻着花心最深处若有若无的软肉。
“嗯...凯...哈啊!”博士的腰肢不由自主地抽搐着,鞭子像长了眼睛一样,无比精准地在胸前其中一点上着陆,剧痛和下体的刺激就像被接通了电极。她的身体如搁浅的鱼儿一般在床上痉挛着,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抽干她自己所有的水分...剧烈的高潮并没有为她带来休息的机会,凯尔希仿佛根本没在意到她的绝顶,变本加厉地施为着。床单上的水渍越来越深,仿佛床上的不是实在的肉体而是一尊急剧融化的雪人。
已经过了午夜了么。她面前的衣服被挪开了,理智顶液的效果似乎还未过去,突突跳痛的神经撕咬着她,仿佛要将她整个人从那些伤痕扯碎,彻底分离开来。凯尔希看着面前的博士,栗色的头发已经变成一绺一绺,有不少黏在了脸蛋上,泪水、汗水和唾液几乎覆盖了整个面孔,幌同一个怪异的面膜。连续的鞭刑和刺激令她咬破了自己的唇角,一点未被冲干的血渍垂在那里。绳子因为吸汗而收紧发生了挪动,裸露出来殷红的绳痕。
面对凯尔希的目光,她侧过了脸,让液体顺着鼻凹流淌到枕头上。凯尔希把她的脸强行扳正,抹去她嘴角的血痕,她湿漉漉的惨然面孔和半涣散的双瞳像是那些刚刚从敌营中营救出来的那些姑娘,几近枯竭的身体已经无力表达任何的不满和抵抗。但即便到了这个程度,依然一句软话都没有。不知道是理智顶液带来的强制清醒还是她自身身为棋手的绝对理性使然,她居然微微咧开嘴角,对凯尔希露出一个惨不忍睹的笑。“这样...让你...好受了么?”
“......”凯尔希从一旁红的手中接过匕首,美丽的绿色瞳孔居高临下地看着博士。残破至此的躯体和最完美的大脑相结合,展现出的韧性如此令人吃惊。
“自从分别后,我经历过太多了。”博士扭了扭被捆绑的躯体,却依然被凯尔希牢牢压制着,听她的口吻似乎这是久别重逢的恋人最普通的一次叙旧。“你见过萨卡兹雇佣兵如何对付劫持到的拉特兰商队成员。你见过整合运动和乌萨斯队战俘的处置。你也见过罗德岛的反审讯拷问...这些都不足我经历的万分之一。”
凯尔希举起了手中的匕首,双瞳阴沉。
博士微微扬起下巴,主动暴露出苍白脆弱的脖颈,她的处境同她的话语那么迥异,以至于令人怀疑她的精神。“杀了我吧,凯尔希,让我死在这里,死在你手上。”
“我死过三次,在以地质纪元计算的古远年代,在冬眠舱里死了一次。当你给予我第二次生命,在卡兹戴尔把我从科研部推上战场时,我死了第二次。而那个不知名峡谷的千倾黄沙下,切尔诺伯格的石棺里,我死了第三次。”似乎由于说话太多,她干涸的体力已经越来越不足以支撑起大脑的运作。“咳...咳...我的命...是你给的,我效忠于你,只要对你,对罗德岛有利的,我都会去做。”
就像身体也属于你一样,虽然这样残破的身体,你未必想要了。
更多鲜血顺着嘴角流下。一直存在的暗伤,数天不眠不休的指挥,深夜的庆功宴,再加上这一番激烈的受罚,她的心神已经受损,残破的身体撑不住大脑,开始自发走向消亡。
万事都是互补的,两个至深智慧者的感情只会带来悲剧。巴别塔不朽的亡灵本来就比巴别塔自身更加古远,那古远的程度是不老的女勋爵望尘莫及的,那古远的智慧,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凯尔希手中的匕首刺了下去,寒光闪现间,把博士胸前的绳结割断。博士嘴角微咧,伤痕累累的她好像无形间又赢了一个回合。凯尔希故作粗暴地把她披散下来的头发扫到一边,她们的眼睛对视良久,气若游丝、宛若下一秒就要熄灭殆尽的棕色瞳孔却再一次于对视中取得了胜利。
凯尔希的手猛地扼住她的喉咙,但却没有收紧,比起掐住更像是在试探着脉搏,试探着那只属于罗德岛的鲜红的生命。
“我就该让你再失忆一次,然后把你做成我的泄欲工具和罗德岛的指挥机器。”
“这两样我都愿意,如果你认为那有利,那就做吧。”被掐住致命之处的博士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相反,她主动把解放了的双手放到了床头,压在枕头下。“你可以给我开点抗胆碱能药物,皮质激素,每天让SWEEP强迫我服下它,当然,直接加在理智顶液里更保险。但是如果弄坏了大脑用来指挥的部分,恐怕对罗德岛不利。”博士的笑容逐渐显出了些许黠意。彼此相爱的两人也许真的会出现同质化的趋向吧。在她们两个人的计划中,都从来没有自己的位置,如果罗德岛迎来某一个最终时刻,那身为公开执政官的阿米娅将是唯一带领大家走下去的人。曾经巴别塔为所有人所默认的应急条例也是如此。
生命,并不需要如此之长。但巴别塔最富牺牲精神的两人就是这样活到了现在,她们身旁本应被保护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这无疑是绝大的讽刺。
“凯尔希。”住院部,博士轻声唤住了行将离开的凯尔希。病号服将她的身躯遮蔽,无论姣好还是破败都会是被遮盖的秘密。这个凌晨过去后她又将回到封闭内敛的平常模样。
医生没有回头,但她的脚步停下了。
“古米和角峰的加班费付一下,从我的工资卡上出。”
之后的几天,博士的职责基本被凯尔希医生代行,官方解释是博士因为前段时间的过度劳累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倒也没什么过错。不过探病的干员们比较遗憾地发现,博士即便是在病床上也不肯摘下自己的面具。他平静地应对每一个人的热情或者冷淡,他还是他。
另一边,凯尔希在审阅最近的财政表单时发现了一处漏洞。她接通了可露希尔。
“黄铁行动最后合约方发放的八万给博士个人的赏金,以及博士个人账户里的三十六万,都去了哪里?”
可露希尔一开始不愿意说,后来架不住凯尔希暂缓拨款的威胁,终于坦白道:
“寄给了给牺牲的干员的家人,以及为伤者发放补助了。”
“这不是岛内财务要做的事么?”
“这一份是博士私人应允的。”
她挂断了通讯,失魂落魄地坐在属于博士的办公桌上,把手中的报表搓成了一个纸团。在办公桌一侧,有一个设计特殊的碎纸机,它的基座很小,存储纸屑的舱室却很大,这个头重脚轻的特别造型令它可以在办公室紧张的可利用空间中寻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她把纸团扔进碎纸机,它开始运作,半透明的舱室里飞扬的纸屑如若白雪,带给她一种头上脚下的眩晕感。
今夜注定依然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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