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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朔杏!你是不是又惹什么麻烦了。怎么每天都要从警察局里面出来。”年轻美妇人叉着腰,脸上带着些许愠色。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
茶朔杏有些犹豫,她也不知道要怎么样向继母解释自己梦境的事实,所幸对方也没有寻根到底。
只见年轻美妇人脸色放缓了一些,继续说道:“听说你吃了麻木医生开的药之后,失眠多梦的症状减缓了不少,是不是能继续参加大考了。”
“嗯!”
茶朔杏乖巧地点了点头,虽然没有吃药,但戴上了野比世纯给的吊坠之后,每天睡觉都几乎一夜无梦,而且起床也倍儿精神,完全没有之前手脚发酸的症状了。
就是警察局离家里有点远,每天更换吊坠的路程都要三十分钟。
“那就好,我正好要上麻木医生那边,这次顺带要好好感谢一下他呢。”
年轻美妇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绯红,但她很快就在茶朔杏面前掩盖了下来,她强行掩饰着内心的窃喜,板着脸说道:
“这次大考要考好一点,可不要给我丢脸。”
按照她的经验,只要听到了这句话,继母不会继续追究自己的秘密了,于是,茶朔杏高兴地点着头:
“嗯!”
……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鲜血气味。
一条挂坠安静地躺在金子秀一的手心里,里面流淌着茶朔杏的梦境,经历了一场完整杀人梦境的野比茂,脸色苍白如纸,有些发抖的双手显然很难承受这样的刺激。
他们站在郊外别墅的书房门前,身边是代课长山泽鸣还有几位经验丰富的刑警。
“侦探,你是嗅到味了吗?”
山泽鸣的语气有些嘲弄,在他看来,虽然金子秀一这个侦探看起来不算专业,但就象是一条找骨头的狗一样,寻找凶案的嗅觉还是很灵敏的。
当晚的轰趴结束,野间家的女仆照例在第二天给别墅进行清扫的时候,发现了书房的门锁上了,原本她们还以为小主人们睡在了里面,但是从门沿中溢出的鲜血,仿佛叙述着另外一个故事。
大惊失色的女仆人在当天就联系了野间家的当事人,当事人确认联系不上野间友梨奈之后,便是利用自己的人脉越过了基层警署,直接找到了目前搜查科的代课长山泽鸣。
嗅到味,这不就跟狗一样吗?
就连初出茅庐的野比茂都听出了对方语气的嘲讽,刚想说话,便是听到一旁的金子秀一正经说道:
“如果这么浓的血腥味都闻不到的话,就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了。”
野间家别墅书房用的锁很高级,就算是有了锁扣的说明书和警察的准许下,开锁师傅也要接近两个小时,才暴力破解掉这道门锁。
“呼,终于打开了。”
开锁师傅刚想随手开门检验自己这两个小时来的劳动成果,一只手抵住了他的手,回头见山泽鸣摇了摇头,让他退后几步。
因为优秀刑警的工作经验,还有门扉里面散发出来血腥的臭味,已经让他大概知道里面将会是一个怎么样的炼狱场景了。
深深吸了口气,他打开了门。
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尸体的臭味和粪便、小便发酵的气味混合而来,与之相比,血腥味在里面已经算是一股清香了。
敞开的大门,野比茂的视线中才看到一抹血色,视线还未来得及聚焦,双眼便是被人用手轻轻盖住了。
“慢慢看,别这么着急。”金子秀一的声音依旧那么吊儿郎当,没有想象中的波动。
随着他的话语,拦在野比茂眼前的手指慢慢分开,从交合的缝隙之中,野比茂看到了一抹黑色的鲜血顺着门缝中缓缓流出,那是一片由鲜红的血肉铸成的地板。
要不是被切得不算齐整的肉块上面还挂着没干的鲜血,估计有人会认为这是有钱人家的特殊癖好。
“这是…?”
如同地砖般摊着的四方形肉块倒放着,表面血红的血肉纤维中带着凝固的血痂,底下是带着一层薄薄脂肪的白皙皮肤,可以看出肉块主人生前的绮丽,这些肉块在地上层层排列,缝隙之间闭合得严丝合缝,巧夺天工。
饶是如此,地上沾满血液的皮肤颜色有着些许色差,证明充当著书房地砖的肉块并非全部来自同一个人,虽然有所准备,但这一大片占满书房的肉砖头依旧让野比茂的瞳孔地震。
野比茂脱口而出道:“难道这是把这五名受害人杀死之后,把她们的皮肉一块一块割下来,然后充当地砖扑满整个地板吗?”
居然这么快就数出来了里面有五名受害人吗!?
山泽鸣不知道野比茂早就通过吊坠进入了预言梦境,切身体会到书房里面的女孩被人杀害的一幕,他只发现了肉块肤色的不同,但在这一片鲜红的海洋里,这一点点色差很难把握。
清点了一下地上的肉块之后,虽然色差很小,但确实如同野比茂所说,这个书房确实铺着有着五名受害人或以上的皮肤组织。
山泽鸣扫过野比茂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惊讶。
真不愧是野比世纯的弟弟,解决怨渡天使案的大功臣。
再反观旁边两位工作经验几乎到达十年的老刑警,看着这一地的人皮地板,早就脸色苍白,别说是思考了,可能现在的内心在天人交战,消化着这骇人的一幕。
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感受到了那个在一旁无所事事的侦探金子秀一投过来的目光,山泽鸣自然不会在后辈面前丢下面子,说道:
“大门是反锁的,肉砖上也没有踩踏的痕迹,证明凶手是把受害者肢解分尸之后,一边蹲下身体,把切下来的肉块整齐码在地上,然后一边往外面退,一直退到这里……”
虽然在还原着犯罪现场,但山泽鸣的口中仿佛在说一件依稀平常的小事,他的目光沿着沾满血迹的肉块深处,一直到那曾经拦了他们两个小时的书房大门。
这时山泽鸣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是野比茂顺着他的话,指着刚刚破开的书房大门继续说道:
“书房的大门是从里面反锁的,是一间密室,证明没有人从里面离开,而凶手一直摆放砖块到书房门口之后,就失去了线索,仿佛……直接消失了。”
野比茂长吐一口气,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面前这片骇人的血海依旧给他的心灵带来不少的冲击,他继续说道:
“而这一点,从门外没有沾上一点血迹的整洁地板,还有反锁的房门,都足以证明这一点。”
“所以,这就是一个不可能密室!”
说到这里,山泽鸣赞赏地看了野比茂一眼。
正常而言,凶手在行凶之后要离开,不管怎么说也要打开房门,然后离开现场,如此血腥的场景,肯定会在门口的地板上留下一个个血脚印,更别提把房门从里面反锁了。
除非,这个凶手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人类,而是超自然的存在。
再结合从吊坠中看到的预言梦境,种种证据都指向了一个可能性。
泉曾汐莉,一个死者的复仇。
只有鬼魂,才能完成这一切。
也只有鬼魂,才会在报复之后,就地成佛,销声匿迹。
真的是不可能密室吗?
只要做到这一点,就可以了吧。
但想要确认,现场就会被破坏了。
“喂,侦探,你想干嘛?”
眼看着金子秀一突然迈开脚往书房里面走,山泽鸣连忙大声呵斥,这一片由人类肉块铺着的地板虽然阻碍了探索,但对于警方而言可是需要保留的证据,万一被踩踏过后丢失了什么线索可能会极大影响案件的进程。
但山泽鸣的大声警告却丝毫没有减缓金子秀一的脚步。
见状,想到了怨渡天使案件时金子秀一的果断,野比茂一咬牙,也跟着踏在
血肉的粘黏声在脚底响起,被踩踏的肉块被压扁飞溅出血液,粪便在肉块的旁边溅出,发酵带来的腥臭直接打在金子秀一的裤脚上,这是某个女孩的屁股肉,上面还挂着死前失禁的粪便。
与此同时,压在地上的腥臊的尿液也在践踏中溅起,不明的混合液体从铺满肉块瓷砖的书房里蔓延了出来,浸到还站在门口的山泽鸣脚上。
“妈的,这小子也一样,做刑警要够冷静啊。”山泽鸣低声骂了一句,眼见着现场已经出现了印记,便是跟着两人的脚步踏入这个书房里。
血液、粪便、尿液,在这间被反锁的密闭书房中发酵,浓郁的血腥味、臭味、尿骚味让野比茂有一种恶心反胃想吐的感觉,他跟随着金子秀一的脚步直接走进了这所书房的中堂,环顾四周。
象是祭品一样,左右四张椅子表面上居然各自放置着一个女孩的头颅,而这些人的死相与梦境一致。
即便是有了心理准备,野比茂也是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呼吸急促,他发白的脸上嘴唇紧闭,强忍着呕吐的反胃感。
“你们两个给我停一下……啊!?”
而跟在最后的山泽鸣还想斥责几句,但视线看到书房中这残忍的一幕,所有的话语都憋在了肚子里,面前这五个淌着血、死相各异的女孩头颅,已经让他的牙齿忍不住开始打颤了。
这里,究竟发生了一场什么样的命案啊?
比起之前的泉曾汐莉更为夸张,这个书房可能是他多年刑警经历以来,见过最可怕的现场了。
带着妹妹头短发的冬真理,额头被一柄手斧从上而下直直剖开,那柄手斧直直插在裂开了的缝隙之中,女孩的脸蛋几乎被一分为二,翻白的眼眸凸起在眼眶上,在手斧对眼部神经的挤压之下,几近要掉落下来。
涩谷丽莎粉色的长发依旧那么光鲜照人,只是仅剩一个脖子淌血的头颅上双眼圆睁,还挂着死前惊恐的表情,让这个女孩生前的可爱荡然无存。
茶谷熏的双眼耷拉着,微微下垂的眼角挂着死不瞑目的黑色眸子,那头黑色双马尾乖巧的垂在椅子上,就算是死了只剩一颗被斩首的头颅,也看得出女孩的文静。
岩间由月除了标志性的干练短发之外,脖子上还连着一条长达十余厘米犹如尾巴般的脊髓,这块还沾着红色血肉的宛如蜘蛛腿状的脊骨垂在椅子末端,尾部稍稍把女孩孤零零的头撑起了半截,导致岩间由月死不瞑目的脸部斜着朝下,配合上这幅呆滞的脸庞,仿佛在沉思人生的意义。
金子秀一的动作显然很急促,他直奔书房的主位,主位的椅子上,一个女孩仿佛被人强行摆正过一般,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抓着扶手,双脚踩着血红的肉块,只是她的双腿双脚都显得柔软无力,令人惊奇的是,这个女孩的头部被人削去了上半截,只剩孤零零的下排牙齿和舌头往后靠在椅背上。
而在这失去上颚的女孩面前的书桌上,一双瞳孔扩散的眸子直直望着自己,连同着那半张被人削掉的脸皮和头顶的长发,脑浆顺着这半颗上半头颅沿着颧骨的切口往下流淌着,沾满了正张鲜血淋漓的书桌。
和梦境里面一模一样,野间友梨奈被人削去了半张脸蛋。
“秀一先生,你是发现什么……”
野比茂强忍着浊气开口,话还没说完,却看见金子秀一提起了放在书桌上的半颗女孩头颅,回头直奔书房门口。
金子秀一的脚步很快,就象是想回到外面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一样,只是此时此刻他抓着野间友梨奈的头发,这半张脸在半空甩动着,那上半头颅的切口上,血液滴落了一地。
“滴”!
一声响声从门口传来,野比茂紧跟着金子秀一的脚步跑出了书房的门,刚嗅到书房外带着些许血腥味的空气那一刻,他仿佛重获新生。
山泽鸣嘴里嘟囔着现场被破坏了云云的话,跟在两人之后走出了书房,随后便是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
顺着代课长的话,野比茂回过头,看著书房里面被自己三人踩得面目全非的肉块地板,女孩的鲜血象是摔烂的西红柿溅射一地,这个已经被他们破坏了大半的现场,估计在后续调查出来的线索可靠性就要降几个档次了。
可是他听到了金子秀一喃喃自语的声音有些欣喜:
“果然是这样,还好赶上了,不然等到尸体的瞳孔涣散之后,就不能解开这个锁了。”
赶上了?什么意思?
野间友梨奈的半个头颅被人抓着头发,吊在半空缓缓自转着,这位大小姐无神的瞳孔圆睁,全然没有了之前的骄傲与神气。
金子秀一没有搭话,他提着野间友梨奈的半个头颅重新返回书房,野比茂自然而然地跟在了他的身后,山泽鸣稍稍皱了皱眉,眼看着现场已经全是践踏的血迹了,还是选择跟在这个装神弄鬼的侦探身后。
野间友梨奈的尸体依旧是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房主位,剩下的下半截的头颅就象是一个装满红酒的器皿,鲜红的血液在下颚处被冰冷的空调吹起阵阵涟漪,金子秀一提着头,在其余两人惊讶的目光之下,他把野间友梨奈上半截的头重新按在了主位的尸体上。
颅骨断裂处相互吻合,血液从野间友梨奈头部骨缝中慢慢渗出,但野比茂和山泽鸣注意的并不是这个,而是……
野间友梨奈上下半交合的头颅中间,多出了一个细长的裂隙,开裂的颅骨中间被人为凿开了一个手指宽的椭圆坑洞,如同一个深不可测的漆黑深渊,更多的血液沿着敞开的孔洞流下。
仿佛是一只凝视着深渊的血红之眼。
……
“真好啊,还有几天就能看Höllisch乐队的演唱会了。”
水规亚弥看着自己的手机,喃喃自语着,耳机里面播放着自己最喜欢乐队的摇滚乐,纤细的手指刷着短视频,这是她晚班结束之后的娱乐方式。
“租房合约明天就到了,还好今天就约了朋友在她家借住几天,唔,可惜她不喜欢Höllisch,不然就能和她一起看演唱会了。”
她推开了出租屋的门,水规亚弥住的是复式LOFT,两层楼的设计,大抵二十多平米的小房间,进门的玄关大概有五米左右之后,一边凹陷进去的便是洗浴间,而玄关的另外一边,则摆放着是拿来煮菜做饭的橱柜,上面的厨具已经早早被水规亚弥打包收好放到行李箱里。
“话说,我出门的时候没锁门吗,怎么一推就开了?”
玄关之后是一个小客厅,一台出租屋配备的大电视挂在墙上,可惜现在已经是数字时代,电视虽然有点播功能,但功能性还是不如小巧便利的手机。客厅的鞋柜上放着几只水规亚弥穿过的高跟鞋和运动鞋,高跟鞋的挂带掉了些漆,而运动鞋的鞋面都有些磨损的痕迹,即便明天就要搬离出租屋了,她还在嘀咕着,这几双旧鞋子是要带回去,还是直接丢掉。
“不如挂网上卖原味?好像有挺多人好这口的。”
水规亚弥被她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连甩头自我责备道:
“不行不行不行,这几个钱几天兼职就赚回来了,这样做跟出去卖有什么区别。”
小客厅的尽头是一个旋转楼梯,能一直上到二楼,二楼的灯没有开,也没必要开,因为二楼的空间很小,迎面而来的一张笔记本计算机宽度的小桌子,后面便是一张双人床几乎铺满了整个二楼,床上的床铺被褥还有枕头这些房东准备的床上用品都叠得整整齐齐,一个巨大的行李箱放在床面上,里面已经装了大半箱水规亚弥平时穿的衣服、裤子,还有洗漱用品。
“要是把鞋子放里面,位置好像也够吧?”
水规亚弥一边想着,她准备打开放在二楼小桌子旁边角落紧闭的衣柜,想要确认一下里面的东西是不是全部都拿齐了。
“但是我记得我出门的时候锁门了啊?现在门现在没锁,是不是意味着……”
有人在出租屋里面?
黑暗中,她伸出一半的手停滞了下来,水规亚弥望着这密闭的衣柜,作为一名独居少女,她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阵莫大的恐惧,衣柜里面的衣服早就被她搬空放进了行李箱,在这几乎一人半高的衣柜里,藏一个人是绰绰有余。
不会这么巧吧?那种只会在电视剧看到的变态杀人魔,我也会遇到吗?
水规亚弥自我安慰着,她深深吸了口气,伸手推了推衣柜门。
“咦?”
衣柜门纹丝不动,显然被上锁了。
因为衣柜只能从外面上锁,这么一来,意味着衣柜里面藏人的可能性就完全没有了,这下子水规亚弥终于是松了一大口气,这才发现整个人都被吓得有些虚脱了,
真是的,自己吓自己还真的有一套,待会一定要把这件事好好地跟朋友吐槽一下。
拧开一直插在衣柜门上的钥匙之后,水规亚弥从侧面推开了衣柜门,伸出手在衣柜里摸索着,发现里面除了长期累月积攒下来的灰尘之外,整个衣柜都是空空荡荡的。
“好啦,东西都带走啦,把行李箱搬到楼下,把鞋子塞进去,就可以告别这间陪伴了我这么久的出租屋啦!”
一声“砰”关上了衣柜门,水规亚弥长长伸了个懒腰,她把装满衣服的行李箱虚掩了起来,刚刚站起了身,突然想到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不对!她从来都不会锁上衣柜——因为这毫无意义。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水规亚弥的双眼睁得极大,比起原本未知的担心,这种已知的恐惧完全占据了她的心灵,她转过头,似乎印证着她所思所想,震颤的瞳孔看到了在黑暗中,有一双眸子直直看着自己,还有一排仿佛朝着自己微笑的雪白牙齿。
这个黑影的声音仿佛锐利锯齿摩擦在木头般,刺耳而低沉。
“原来你也,喜欢Höllisch乐队吗?”
“啊……!!!!”
女孩的尖叫声,在深夜中戛然而止,这间无人居住的出租屋中,再次恢复了平静。
——
“小弥失踪了。”
水规亚弥,女大学生,这段时间在水道桥站附近的便利店兼职夜班,但是她突然之间失踪了。
来报案的是她的朋友井野美咲,根据井野美咲所说,在两天前水规亚弥跟她约好了半夜时间在她家里见面,顺便借住几天,但是当天晚上她等了许久,都没有任何水规亚弥的消息。
两天之后,无论是电话还是信息都一直收不到水规亚弥回复的井野美咲便是到当地的警署报案了。
“水规亚弥,黑色短发,戴着一个黑框眼镜,象是比较干练的女性,然后说话做事总带给别人一种冒失的感觉吗?”
“对啊,警官,难道你认识她吗?”
井野美咲眼睛一亮,她看着野比茂这幅年轻有朝气的模样,心里也是嘀咕着小弥啥时候不声不响认识了一个这么小帅哥。
只是野比茂的脸色有些发白,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水规亚弥。
他能知道水规亚弥的长相,完全是因为在茶朔杏提供的梦境里面的主角在回到公寓的时候顺手照了一下镜子。
而根据梦境的线索,那个主角——水规亚弥,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但是现在的问题在于,受害者的位置,还有凶手的特征。
不对不对,预言梦境在水规亚弥碰到嫌疑人的那一刻就戛然而止了,当然现在也不能假定受害者已经遇害,说不定只是失踪了。
“你和水规亚弥最后是什么时候联系,那时候你知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井野美咲沉吟片刻,说道:“小弥之前住在水道桥的公寓,好像叫……阳光水道桥公寓,对,就是那里,她住6017房。我们大概在两天前的深夜联系过……”
说道这里,井野美咲翻了一下手机的通话记录,在“小弥”的名字旁边显示着两天前,点进去之后是1:13,她继续说道:
“那时候她好像说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到我家了,自那之后她就没有踪迹了。”
阳光水道桥公寓吗。
野比茂拿起了电话,根据电话打了过去,对方看到是警署的电话号码之后,也是立马接通了。
“你好,是阳光水道桥公寓吗?这里是XX警署,我想问一下住在6017房的水规亚弥小姐的情况。”
“等会啊。”
公寓的物业带着浓厚的口音,伴随着鼠标和键盘的敲击声,还有书页的翻动声,他很快就说道:“水规…水规…,水规亚弥啊?这娃子前两天已经办好了退房手续走了啊!”
退房了?怎么可能?
联想到梦境最后的场景里的水规亚弥在出租屋碰见了陌生人,按理来说,那时候已经遇害才对,即便是没有遇害,碰见这样的场景也会想方设法寻求帮助。
“她退房的时候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哇,她把钥匙还给我之后,就拖着行李箱走了哇,这里还有录像呢。”
“录像?是退房的录像吗!?”
“是哇,咱们这里的录像保存一年,两天前的录像很容易找到的哇。”
得到了准确的答复,野比茂立马带着井野美咲离开了警署,准备前往阳光水道桥公寓,在和井野美咲坐上警车之前,他突然接到了金子秀一的电话。
“小茂,我想借你的身份查点东西,关于这一系列案件的。”
“啊?”
野比茂看了一眼旁边表现得有些着急的井野美咲,也没有深究这件事,只是点了点头,直接同意了金子秀一的请求。
“好吧,对了,秀一先生,水道桥那边好像又有一起案件了。”
“知道了,这起案件应该也与“奈落之眼”有关,你处理完之后报告给你哥就行了。”
放下电话的野比茂内心不免有些满足和感慨,没想到,自己也成长为被别人拜托的对象了。
警署内,几位警察同事脸色古怪地望着带着野比茂带着和他年纪相仿的井野美咲走出了警署,野比茂的脸上还带着幸福和满足的笑容,。
不过多会,泉永白在外巡逻结束回到了警署,享受着这凉爽的空调,她伸了个懒腰,香汗已经沾湿了她的警服,半透的蓝色布料贴合在她健美的后背,胸罩带子若隐若现,她细节靠在墙边,搭着双手,直到背着书包的茶朔杏如约而至。
“喔,来了啊?”
坐在门口的警员随口打了声招呼,茶朔杏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脑袋,抿着嘴唇还是轻轻点头示意,警员对此也是见怪不怪,毕竟这个小姑娘的内向在警署里面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除了面对她之外。
“泉永姐姐!我来啦!”
看到了泉永白靠在墙边的高挑身形,茶朔杏语气兴奋地快步小跑了过去。
泉永白回过头,发现是茶朔杏之后轻轻挑了挑眉,眨了眨好看的双眼,随后半蹲着身子,让自己和茶朔杏视线平齐,笑道:
“小杏昨天没做噩梦了吧?喏,这是今天的挂坠。”
“没有!这段时间睡得可好了,对了,泉永姐姐,我好像看到野比茂哥哥和一个女生出去了。”
泉永白交换了茶朔杏手中的挂坠,随后立马把这个沾染着梦境信息的挂坠丢到抽屉里,她也曾经好奇过梦境的情况,想看看究竟是怎么样的梦才能让一个学生天天睡不着,结果不试不知道,没想到里面真实而又恐怖的场景象是止不住的洪水一样涌入自己的脑海里,就算她及时中止了接受梦境的信息,可是残留在大脑里鲜血淋漓的场面和切肤之痛依旧保留了数日之久,短短数分钟的场景,让她修养了足足三天才缓过劲来。
自此之后,她就对这个挂坠敬而远之了,金子秀一倒还好,毕竟解决了怨渡天使案件之后声名在外,也不知道野比茂这种小雏鸟是怎么承受下来的。
说到小雏鸟,等等,小杏刚才说什么来着?
“哦,对啊,泉永,你那师弟在上班时间,好像开警车和可爱的妹子兜风去了,我看他的脸上还笑得贼欢呢。”一开始给茶朔杏打招呼的警员不偏不倚地插上了一嘴。
“什么!?竟然还有这种事?”
泉永白的眼睛瞪大,她一时间就想到了文质彬彬的野比世纯居然有了金屋藏娇的先例,作为他的弟弟,野比茂会不会也有这种隐藏内心的色情基因呢?
想到这里,泉永白便是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他哥哥这么多好的不学,居然学坏的,还是在上班时间里搞这种事!
“他去了哪里!?”
“好像是……水道桥阳光公寓吧?”那个警员答道。
去公寓干嘛?
泉永白的眼睛突然睁大,一男一女,要去公寓,难道是……
难道是那个最不想看到的情况吗?这样如果被查出来,百分百会被革职处理的!不行,我一定要阻止他!
……
水道桥站。
“警部好,俺咧,叫青山介。是这座公寓的物管,需要什么俺尽量配合。”
出示了调查令之后,公寓物业的年轻小哥很是爽快地给野比茂提供了监控信息。
这是在两天前的凌晨12:30,监控录像从上往下,拍着物业管理处的门外,只见一个带着帽子的苗条女子拖着一个半人高的紫色行李箱从公寓里面走出来,来到物业管理处门前,亲自把钥匙交到了室内,随后便是拉着行李箱离开了。
“啊!那是小弥的帽子,还有行李箱,她跟我说过,她的行李箱是紫色的!”
说到这里,井野美咲拿出了手机,滑动着和水规亚弥的聊天记录,直接点开了一张行李箱的图片。
经过对照之后,确实是和监控录像的行李箱一模一样。
青山介连忙说道:“呐,警部,这个水规亚弥两天前就退房了啊!我可没说谎啊。”
野比茂眉头紧皱着,和金子秀一共事了这么长的时间,倒是学会了一些另类的思考方式,很快的,两个可能性便是从脑海中跳了出来。
1、视频里面的水规亚弥是真的,她退房之后离开了。
2、视频里面的水规亚弥是假的,毕竟带着帽子,还是深夜,凶手可以假扮成水规亚弥去退房,而水规亚弥真正的尸体被装进了行李箱里。
但是第二个可能性有个致命的缺陷——如果行李箱装的是尸体,那原本属于水规亚弥的生活物品就带不走了。
“那水规亚弥在退房的时候,公寓里面是不是什么东西都没有收拾?”
只是物业小哥连忙摇头,说道:“这姑娘收拾得可干净啦,公寓里面的私人物品都被带走了,剩下的家具都被擦拭过一遍,就和新入住的一样咧。”
这怎么可能!?
纵使心中疑云密布,野比茂还是暂时接受了水规亚弥自己退房的这个说法,他和井野美咲对视了一眼,对方担心的神色并没有减退多少,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野比茂问道:
“青山先生,现在那间房有租客吗?我能去水规亚弥退的房那里看看吗?”
“目前6017还没有租客呢,这是钥匙,俺给你带路去!”
野比茂正想点头,井野美咲插嘴说道:“不用了,青山先生你先忙吧,我知道6017在哪里,小弥的房间我经常去。”
经常去…吗?
目前这么多起凶杀案,除了野间友梨奈之外,都是熟人作案的嫌疑最大,犯罪嫌疑人仿佛在作案的时候被剥离了灵魂,赋予了更加残暴的一面,在受害者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用最粗暴的将其杀害。
水规亚弥在这座城市认识的人不多,也没有多少熟人知道她的住址,那么有机会作案的人范围就变得很小了。
就在野比茂离开了不久,一个女性警察风风火火地来到了公寓的物业门口。
青山介探出头,看到了这位女警的打扮飒爽,精致的脸上不怒自威,眼睛一亮,不自觉在她的身上停留了多一会儿,才开口问道:“警部好,请问什么事?”
“我是监察部的,请问你之前有没有见过一个警察带着一个年轻女孩来这边?”
来的人自然是泉永白,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停顿了一会,感觉自己的怀疑心理是不是有些过于紧张了,野比茂虽然还带着稚嫩,但是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不过听说他还没有女朋友,这种血气方刚的年纪万一有女孩主动投怀送抱的话……
就在泉永白内心天人交战的时候,只听见青山介回答道:“有哇,我刚给了他们房间的钥匙,按时间推算,他们现在应该进房了吧?”
泉永白一时间眼睛瞪得浑圆,呼吸莫名变得有些急促,一个警校的新星刚毕业不久就传出在公职时间内和女生约会,还是课长的亲弟弟,这样成何体统!如果被人发现,一定会被上报到新闻媒体大书特书的。
不行!一定阻止这种事的发生!
“快!快带我过去!”
6017房。
这是一个熟悉的房间,野比茂轻车熟路地打开了房门之后,仿佛像自己家一样,惹得井野美咲啧啧称奇。
但就如物业小哥青山介所说,这个出租屋一尘不染,所有的个人物品都一扫而空,只剩下擦得锃亮的大理石砖面,砧板、菜刀、炒锅挂在墙边排列整齐,野比茂用手摸去,上面也没有这两天被人使用过的痕迹。
走过了玄关,这是一个几平米大的客厅,野比茂特意嗅了嗅,房间里面除了消毒液的气味之外,没有其他异味,他看着那条螺旋往上到二楼的楼梯,他还记得,梦中的水规亚弥是在二楼遇害的。
“看来小弥真的搬走了呢。”
井野美咲也是四处张望,跟着野比茂上了出租屋的二楼。
这是一个很小的复式LOFT,刚上二楼之后,就发现几平米的空间被一张双人床占了大半,床的后头是一个硕大的衣柜,旁边是放在楼梯前的小长桌,还有一张凳子,有种小而精致的感觉。
衣柜……
野比茂第一眼便是注意到了这顶在楼顶的大衣柜,他检查过下面所有的柜子,如果说有什么地方最利于藏尸,无疑就剩下这个衣柜了。
他拉着衣柜门的扣子,拉开了一个小缝,一股樟脑丸的气味便是直扑而来,但直到把衣柜门全部拉开,里面依旧空无一物。
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庆幸,野比茂的心情有些复杂,他转过头,发现井野美咲坐在了大床上,轻巧的身体在上面晃荡了一下。
“这张床好松软,好像这几天都没人在这里睡了。”
床……对!床!
野比茂的目光死死盯着这张双人床:
“井野小姐,帮我一下!”
另外一边。
“警官,慢点,警官,等等我!”
青山介跟着气冲冲的泉永白来到了6017房门口,赫然发现大门敞开,喘着大气的他还来不及解释,便是看到泉永白一下子推开了房门,她环顾四周,显然没有人的踪迹。
“他们人呢?”泉永白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青山介,让他浑身冷汗直流。
“应该在二楼卧室吧?”见着泉永白冷若寒霜的表情,青山介不自觉压低了声音。
与此同时,一对男女的喘息声在二楼传来。
这一下子彻底点燃了泉永白想象力,她仿佛看到了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在二楼的床上交织着,女人温柔地抚摸着男人的胸肌,亲吻着对方的脖颈,那对丰乳下垂荡漾着,挺立的乳头在男人的胸肌上画着圈,男人则是搂着女人的腰肢,嗅着对方秀发间的芬芳,拼命把自己澎湃的身体推送到对方的流水潺潺的温柔乡里。
敞开的门户,证明着对方的急不可耐,男女的喘息,意味着双方已然情到浓时。
野比茂啊,野比茂,不枉你在警署里面装了这么久的纯良少年,真是好一场大戏。
泉永白放缓了脚步,踩在楼梯上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她要亲自逮捕这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
二楼卧室的床底已经映入眼帘,泉永白嘴角翘着,她举着手机,即将把这充满桃色的一幕全部拍摄下来。
手机相机的视线逐渐抬高,看到了二楼双人床整洁的床面,还未等泉永白开始错愕,手机里便是照映出衣着整齐的野比茂和井野美咲两人好奇看过来的眼神。
“泉永姐,你在干啥?”
泉永白一下子拿下手机,目光有些难以置信地波动,说道:“不是,你们孤男寡女的在公寓卧室想做什么?”
野比茂一脸蒙圈,却听到从楼下小跑过来的物管青山介说道:
“警官,搞错啦,搞错啦!他们是来调查案子的,好像是有个租客失踪啦。”
“你不早说!?”
见着自己的推测完全错误,搞了这么大阵仗的泉永白面子有些下不去,直接把气撒在青山介身上。
“这不是没机会嘛……”青山介有些委屈,自从泉永白风风火火来到这边,便是一路赶着他来到了这里,根本没有他插话的机会。
同是女生的井野美咲看着泉永白对野比茂的态度,似乎敏锐地感知到了些什么,圆场道:“这位警官姐姐,因为小弥失踪了,所以暂借一下野比警官来这里调查,野比警官的人很好,做事也很周全,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小茂出来又不用经过我的同意,更何况我又没想什么。”
泉永白嘟囔着嘴,小声喃喃道,她看着还在一脸不知所云的野比茂,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看什么看,有事要出勤不知道上报啊?”
野比茂眨了眨眼,有些不解道:
“啊?我好像…上报了吧?”
“你给我闭嘴!而且你来也不要来这种让人误会的地方啊,害我白担心了。”
“要查案的嘛…”
“还在顶嘴是吧,你们孤男寡女就别搞得这么暧昧啊,我来到之后看到这环境,还惯性思维地以为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呢。”
“发生什么事?泉永姐,这啥意思啊?”
听到野比茂的反问,泉永白脸色一红,她总不能把自己刚才脑海中翻腾过的黄色废料全部一股脑的说出来吧,看着泉永白这轻车熟路训斥小男友的模样,井野美咲悄然让出了半个身位,让泉永白站到了野比茂身边,说道:
“不好意思啊警官姐姐,可能让您误会了,其实呢,我也有男朋友的,我和男朋友的感情还蛮好的。”
等等!
野比茂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望着两女,说道:“你们再说一遍!”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井野美咲还是抿了抿嘴,重复道:“野比警官,我是有男朋友的。”
“不是你,是泉永姐,你再说一遍最后一句话。”
仿佛是公开处刑一般,泉永白别过脸,脸色有些发烫,说道:“我说你工作的时候,要和报案人保持一定距离,不然很容易会导致一些误会的。”
“不,你之前的原话不是这样说的。”
“意思差不多就行了。”
泉永白“啧”了一声,她有合理的理由怀疑这小子在一本正经地涮自己,但自知理亏的她还是不情不愿地说道:
“我刚才说,你们孤男寡女就别搞得这么暧昧啊,不然我还惯性思维以为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呢。”
“没错,就是惯性思维!”
野比茂走到了床前,直接敞开了衣柜,熟悉的樟脑丸味道从里面散发出来。
“衣柜一般都会配备几颗樟脑丸驱虫,所以我们都惯性思维地认为衣柜里面有樟脑丸的味道是正常的。”
野比茂伸手在衣柜里摸索着,直到他的手指在衣柜碰到了什么东西。
“但很显然,这个衣柜里面没有樟脑丸,一般人都会认为可能是味道没有散去,但实际上……”
那是一面镜子,斜放在衣柜中间,此时此刻反射着野比茂的手指。他一把拿走镜子,一个透明的包袋便是漏了出来。
这一刻,场上的的所有人,特别是井野美咲的瞳孔一阵收缩,她并不是惊讶于衣柜中居然有被镜子藏匿的包袋,而是在透明的包袋中,切切实实地裹着一个人,黑框眼睛半挂在她的鼻梁上,那头熟悉的短发垂在她自己穿着黑色长袜的脚边,双眼圆睁的脸上保持着惊恐表情,她的身体从腰部被人强行往后折叠成一百八十度,因为折叠而挺起的小腹被人用刀剖开,带血的肋骨和挂着樟脑丸的肠子从里面漏了出来,包括那被折断的腰椎。
她是水规亚弥。
女孩圆睁的双眼之下,沾着唾液的小舌头有些俏皮地吐了出来,不失清秀的脸蛋象是做着鬼脸,但野比茂关注并不是这个。
在那失禁粪便从后庭溢出流满内裤的腰部,那被人用小刀剖开的腹部伤口呈椭圆状,毫无疑问,和之前的死者伤口形状类似,就象是一只睁开的奈落之眼。
“小……弥?”
井野美咲的双脚一软,一下子跪了下来,看着这个为了压制尸臭而装满了樟脑丸的包袋,还有女孩被强行折叠塞入衣柜的尸体,声音有些哽咽。
如果梦境提供的信息,凶手应该是在出租屋内杀害了水规亚弥之后,把她的尸体打包藏在衣柜里面,再用镜子作为误导,最后凶手戴上帽子,打扮成水规亚弥的模样,拿着她的钥匙前去退房,营造出一种水规亚弥自己退房的假象,进而误导调查。
泉永白小嘴张着,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场误解居然会牵涉到一起杀人案件,和她的愣神相比,野比茂已经迅速通知了附近的警署。
水规亚弥尸体腹部的创口有标志性的奈落之眼,按照之前的惯例,犯罪嫌疑人应该是她亲密的人才对,但是井野美咲小姐却有着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想到这里,野比茂看了井野美咲一眼,跪坐在地上的对方眼中的震惊与悲伤不似作伪,这个表情,有点像……酒井仁美的朋友向井川茜。
不,表情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就连嫌疑人本身,都不知道自己犯下了凶案。
时间来到了夜晚,办公室内。
桌子上是这几起案件受害者现场惨状的照片,包括开始身体被剁成肉酱的黑木阳奎、穿刺挂在河边的泉曾汐莉、被勒杀之后双眼和舌头都被剐掉的酒井仁美、还有半张脸被人残忍削去的野间友梨奈,和最后上下半身被折叠在一起的水规亚弥。
她们的尸体身上都带着椭圆形仿佛奈落之眼般的印记。
“那我先说说今天调查得来的信息吧。”
野比茂深吸了一口气,大抵说了一下今天在水道桥阳光公寓查看到的信息,包括监控录像,还有水规亚弥尸体的惨状,随后说道:
“如果按照正常而言,犯罪嫌疑人应该与受害者关系莫深,但无论是预言梦境,还是现场证据,井野小姐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证明不了井野美咲是凶手。”
对,野比茂已经敏锐的发现了这几起凶案的共同点。
除了尸体上相同的椭圆印记之外,嫌疑人都仿佛被精神操控了一般,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杀害了受害人,并且还对尸体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破坏。
金子秀一耸了耸肩:
“这不是很简单吗,证明井野不是凶手啊。”
野比茂面对着这个吊儿郎当的侦探,刚想吐槽一句,刚刚开口,脑海中却被一道闪电击中。
井野美咲如果不是凶手,证明凶手另有其人。
野比茂深深吸了口气,他开始回忆起了之前的信息,包括证人的证词、还有监控录像里面的影像。
监控录像的人像就只有带着帽子假扮的“水规亚弥”,还有“她”拖着的行李箱,信息也很简短,“她”把钥匙放在物业室门口就离开了。
途中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
可以确定的是,假扮水规亚弥的嫌疑人与她的死状关系密切。
除了井野之外,水规亚弥在东京认识的人不多,知道她住所的人更是屈指可数,并且如果有陌生脸孔来公寓的话,物管小哥必然会有所察觉,在被人询问的时候也会被人提及。
除非……
除非凶手就是物业管理员——青山介,见过犯案现场的只有他,犯案过后能整理现场的只有他,假扮成“水规亚弥”离开现场的陌生人而不被怀疑的,也只有他。
毕竟作为看守公寓大门的管理员,他是不会检举自己的,况且监控录像也能证明青山所言非虚。
更重要的是,仿佛在同一时刻,野比茂脑海中破除了预言梦境中最后模糊不清的迷雾。
那是水规亚弥最后听到的一句话。
“原来你也,喜欢Höllisch乐队咧?”
他遗忘的那句话,正是带着青山介的关西腔!
说完了自己的推理,野比茂望着陷入沉思的野比世纯,还有一言不发的金子秀一,他发现自己找到这个被人控制的凶手,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他率先开口打破沉寂:
“秀一先生,你今天要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金子秀一笑了笑,说道:“不出所料吧。”
“这些事件的背后,果然有着奥姆教的影子。”
野比世纯点了点头,继续道:
“也基本可以确认,他们想要召唤的神祇,是奈落之眼了,按照奥姆教的教义,他们需要一大批的活人去进行这个仪式,这零丁几个死者是远远不够的。”
“他们这段时间,只是在测试祭祀的结果,是否符合要求。”
而在这段时间里,能主动聚集起一大批人的巨大活动,好像真的有一个。
他们对视了一眼。
不约而同有了一个想法。
东京巨蛋的Höllisch演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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