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包小说网p站小说-国外情色故事

首页 >p站小说 / 正文

无双01

[db:作者] 2025-11-02 10:48 p站小说 3370 ℃
1

1972年
  爱尔兰,都柏林
  夜
  ♢
  “你非要烧掉?”蔓德拉半边身子倚在门口,跟房间里正俯身在抽屉旁翻箱倒柜的苇草讨价还价,“我总觉得不吉利。”
  回来时路边有辆不认识的车,家里没开灯,卧室里窸窸窣窣响着声音,还以为遭了贼,或者更糟糕的什么东西。蔓德拉抖落身上雨水,提起玄关伞架里藏的一柄短刀,踮着脚尖摸到门口,就着壁炉中摇曳的火光探出一只眼睛,才发现是老友大半夜不期而至地造访。从关岛返回爱尔兰的飞机上,在密支那落地加油时,苇草就说要把公寓里所有东西都清理干净,而自己没有明确肯定,只是嗯嗯啊啊地应付了几句以为能糊弄过去,结果事与愿违,也许正是因为这犹豫的语气,才惹得她亲自登门拜访,真是够执着的。
  “总之就是,不吉利,很不吉利。”顿了一秒整理思绪,又重复道。
  “留着才不吉利。”
  苇草扭头白了眼蔓德拉,那眼神仿佛是在埋怨她废话实在有点多,随即又垂下脑袋,手上的动作片刻不停,她留着光秃秃指甲的手指有些艰难地掀开了一张松木板,下面的暗格里塞满了她想要找的东西——照片。
  “糟糕。”
  蔓德拉嘟囔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里面的人听见。把刀随手放在桌子上,抬起因长时间站立而已经微微酸麻的双腿迈步踱入房间,在苇草身后站定,一抹橘黄色光焰艰难地照亮了她右半边脸,房间角落的壁炉里,干柴早已化作灰白余烬,只剩一小朵火焰在黑暗中辛苦地硬撑着,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苇草将暗格里散乱的照片全都捧了出来,几乎没有怎么犹豫,与蔓德拉错身而过,她用长长的黑色尾巴勾了下苇草的脚踝,这是打在孤儿院认识苇草以来她惯用的撒娇方式,却也没能止住她的步伐。她径直走到壁炉前,一阵噼里啪啦的掉落声响起,火星摇曳,炉灰飞腾,蔓德拉背对着不去看。
  “我明天就去贝尔法斯特,北面的形势快要失控了。”
  苇草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接着说。
  “咱们在MI5那没露过面,最好永远别被拿到照片……刀我给你放回去了。”
  蔓德拉只是静静听着,不用看也能想象到身后苇草手握尖刀铆足了劲挺起胸脯的样子,她看得够多了,不需要在分别前过多留恋。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蔓德拉仍旧站在原地,透过窗子看到街角有个黑影一闪而过,路边树影下有车灯亮起,映出缕缕雨丝。她这才用手轻轻推了下暗格底部的木板,露出一个豁口,用指尖轻轻挑起,下面还有一层呢,傻瓜。
  这层只放了一张照片。那是彩色照相技术还未真正风靡全球时留下的黑白印记。蔓德拉在上面找不到自己,据苇草说是有的,就是最右边滑梯上那个捧着书本的女孩,而她也清楚地记得那天下午发生的事情。福利院的老师提了一篮糖果,刚走进花园就被孩子们团团围住,她此时正一个人坐在滑梯边上读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全然没有察觉,直到苇草背手走来,把一颗糖块放到书页间,她这才抬起头……
  快门咔嚓一声,她和其他人就烙印为这独属于五十年代的韵味。
  ♢
  十年后
  英国,伦敦
  夜
  ♢
  直到很多年以后蔓德拉仍会惋惜那辆被打成筛子的劳斯莱斯银影,说那是一辆不可多得的好车。博士就算在马德里大学里玩了命地写书也赚不回买那辆车的钱,所以只好在第不知道多少个结婚纪念日那天送给了她一辆精致的16:1模型,害的她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干脆给了他一拳作为回应。
  蔓德拉第一次亲眼见到博士是在皮卡迪利大街那家丽兹酒店外面,当时他就坐在那辆劳斯莱斯银影里——下半截,上半截身子则从敞开的车门掉了出来,瘫软在下午刚下过雨还湿漉漉的马路上,好像他忘了自己长了个脑袋,不过他肯定没忘记自己还长了张嘴,因为那里正不停地涌出已经说不好是什么颜色的呕吐物,几乎盖住了整张脸。
  站在一旁的门童显然没兴趣弄脏自己的手,他只是扶着车门,话里带刺地催促这个醉鬼赶快滚蛋。
  “我说,先生,劳驾您把脑袋挪一下,免得踩了油门被后轱辘碾。”
  再这么放着不管下去,他多半会淹死在自己的呕吐物里。蔓德拉轻叹口气,甩着自己手中的LV包向车子走去。说来也怪,这家伙明明都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她脚下高跟鞋踩过地面的声音,她才刚刚在他身前停住步子,他就倏然睁开双眼,漫不经心地瞟了她裙底一眼,然后回光返照似地恢复了一星半点神智,抬手抹掉了堵在口鼻上那滩乱糟糟的玩意,又把脏手伸进西服摸来摸去,最后掏出只钱包来,那里面厚厚一叠五十面值的英镑,他却只点出四张,往蔓德拉脚底一甩。
  “小妞,把我送到金丝雀码头。”
  我(动词)你(名词)。
  蔓德拉发誓她差点就骂他了,真的只差一点。
  她把自己的手包顺着敞开的车门丢了进去,又抓着男人外衣肩膀处仅有的那么一小片没沾过呕吐物的干净地方将他从地面拖起,塞回进了车里,然后还不忘顺手从地上捡起那四张票子,摔在了趁着她下腰时偷瞧她白花花大腿的门童脸上。
  “钥匙给我。”
  二百镑的小费可谓慷慨,门童也乐得快点赶走这个麻烦,于是问也没问就把钥匙往她手里一塞,扭头回酒店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用五十英镑的就没有好人。坐在驾驶位上,蔓德拉抬起眸子瞥向后视镜,看到自己正在那里面咬牙切齿得连腮帮子都鼓起一块,而男人却栽倒在旁边脑袋顶着车门呼呼大睡。西蒙可从来没提起过这家伙是个酒鬼!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桩麻烦事就这么栽在自己手里了。
  踩下油门,汽车像一道银色闪电飞驰在伦敦最繁华的马路上。蔓德拉降下车窗,让夜风在耳边呼啸,顺便也冲淡一下车里挥之不去的酸臭味。她当然不会如他所愿开到金丝雀码头,自从港口废弃后那边已经被LDDC辟出几片工地,除了满地零砖碎瓦找不到别的东西。他的住所明明在威斯敏斯特,为什么会突然想去那个鬼地方?蔓德拉思来想去,只觉得他八成是想在那附近寻个穿丝袜的站街女快活一下,男人比女人多了那么点屎尿,一喝多了就想开闸,结果还往往硬不起来。
  “嗯,就是这条路……她总带我总这么走……”
  男人睡了几分钟,等路过特拉法加广场时突然睁开眼睛,发现车子正往东开,嘴里念叨几句,挪了挪屁股,坐舒服了,又响起呼噜声。
  蔓德拉摸着自己身上这条堪堪遮住大腿的小黑裙,瞅了眼身旁那个酒鬼,不无自嘲地笑笑,你以为自己是《龙凤配》里的奥黛丽·赫本?真是浪费了这身打扮!在下个弯道往右打了下方向盘,车子驶上滑铁卢桥,逆着傍晚常沿河散步的路线行驶,拐过国家剧院后很快就到了她租住的公寓下,这是一处能在阳台上于楼缝间凭栏眺望泰晤士河,步行二十分钟即可抵达巴特勒斯码头的绝妙住所。刚搬住到这里的时候,她经常会花上一整个周末的时间,细细走遍南岸鳞次栉比的每一处画廊和博物馆。
  把他运回自己房间里的过程还算顺利,尽管台阶对他和她来说都算是个不小的挑战,但这件烂醉如泥的货物姑且知道被人扶着往前走时要配合地倒腾两条腿,走廊里也没碰到其他人,今晚国家剧院有场《女武神》,住在这附近的知识分子们大多不会错过瓦格纳的歌剧。
  当然,除了她这个倒霉蛋。
  蔓德拉不无自嘲地想。直到关闭房门时的碰撞声在身后响起,她才来得及浅浅地舒一口气,感觉一路上都稍稍提起的心脏总算落了下来。踢掉高跟鞋,顾不上揉一揉酸痛的脚踝,还得把依靠在门框上睡得如同一具尸体的男人拖入屋子——也真佩服他能站着睡着。在客厅里蔓德拉一时有些犹豫,她不想弄脏自己的床铺,更不想弄脏自己心爱的布艺沙发和地毯,那可是土耳其进口货,但总不能就这么把他丢进浴缸里吧?
  大不了明天洗一次,反正也不上班。她咬咬牙,还是把男人丢到了床上,任由他在被子里难受得直哼唧,滚来滚去把呕吐物粘得到处都是,转身就离开了。她想去抽支烟。已经很久不吸烟了,需要调琴的几位主顾家里都有孩子,加之本来也没多大瘾,久而久之也就戒了,不知为何这会儿忽然就心痒难耐。她蹬上毛绒拖鞋趿拉着快步走到厨房,去够冰箱上咖啡罐的时候顺手就把后面一包万宝路给带了下来,好像还是一个月前在西敏寺附近顺手买的,都没拆封。
  “是啊,一个月前。”
  她自言自语地抖出支烟卷叼在唇间,弯腰凑近了瓦斯炉,手指拧动开关的刹那幽蓝色的热浪扑面而来,一颗橘红落日在火海中闪烁,让她想起电影里常出现的爆炸的镜头。
  爆炸啊,令人生厌的景色。
  可能是这五六年的安生日子过得有些上了瘾,想到一个月前那件事,她就感觉胃袋里一阵痉挛,喉头发堵,像是有条无形巨蟒,顺着脚踝爬上来,死死缠住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窒息,当然,更像随口噎了块凉爽的薄荷糖。
  指尖一瞬刺痛,烟卷在思忖中燃尽,她本能地松开了手指,烟屁股掉入水池中,发出啾的一声。
  回房间时男人已经睡熟了,喉咙里响着鼾声。蔓德拉取下书架背面那本《茶花女》,在挖空的书页中掏出微型相机,随后猫一样轻巧地坐到床边,伸手掀开男人西服外套的半边门襟,两根手指从贴胸口袋里夹出钱包。
  钞票、几张折了几折的银行流水单据,没什么值得浪费胶卷的东西,哦,还有一张名片。
  罗尔斯·罗金斯爵士,伦敦政经学院教授。你肯定不只是靠这身份出入白厅和10号的,对吧?
  她翻过那张名片,满心以为后面会有其他重要信息,没想到那后面仅仅有一行烫金小字,小得就像是刻意要不引人注目似的,几乎要把脸贴上去才能看清——“Now I am become Death,the Destroyer of worlds.”
  她放下名片,目光落回男人的面庞,脸上的脏东西此时都已在她的床单上抹干净了,他面容瘦削,眉毛浓密,鼻梁硬挺,嘴唇纤薄,确实有几分像奥本海默。
  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对面前这个勉强称得上英俊的小伙子心生怜悯了,会在深夜里独自醉倒在酒吧外的男人大多没什么朋友,更别提一个爱他的妻子或者小情人,他或许可以在舞池小花身上挥洒大把钞票,可是第二天清晨能陪他起床的唯有宿醉。
  睡个好觉,我们会发生点故事的。

小说相关章节:哈基意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